閻老漢是男人,雖然捨不得女兒,但也不好在屋裡呆著不走。
但他在一旁聽著,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說了一句:「紫兒你嗓子怎麼了?怎麼聽著聲兒不對?」
藍兒身子一僵,不由將嗓子裡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她擺擺手,含糊地說自己昨夜吹了風嗓子有些發乾。閻老漢沒有別的意思,聽她這麼說,便出去給她倒了一盞茶進來:「潤潤嗓子便是了,別多喝。聽說今兒成婚有的忙,少喝茶水少吃東西。」
東西放下,他便走了。
藍兒心裡發虛,但索性也沒人瞧出來。等蓋頭蓋好,抬上花轎,那都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閻家夫婦倆看著花轎走遠,儀仗隊跟著蜿蜒到道路的盡頭。他們才想起來小女兒一大早還沒見過。只是村裡村外的鄉親們都來家裡吃酒席,他們還得忙著招呼。
單九夾著魔主大人幽幽地跟在儀仗隊後面,冷眼看著藍兒被侍女牽進百里家的喜堂。
新郎百里無憂嘴角咧到耳朵根,揮開侍女,親自上去接人。藍兒的手才一搭上去,百里無憂的臉色就是一變。他有些疑惑,不由多捏了幾下。
蓋頭下面的藍兒看不見百里無憂的臉色,以為是打情罵俏,臉不由還有些泛紅。她作勢嬌柔地推一把,百里無憂的臉色更難看了。紫兒常年上山採草藥,手心有厚厚的繭子。這個姑娘手心柔軟,根本就不是紫兒的手!
百里無憂乾脆利落,抓住蓋頭就一把扯下來。
蓋頭飄到地上,露出藍兒一張驚訝的臉。
兩人四目相對,百里無憂憤怒的臉色僵住了。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從頭到腳,雖然神情略有些怪異,但確實是紫兒。
「你……」
「無憂!你這是做什麼?」藍兒半點沒在怕的,她這張臉是母神娘娘給換的,誰都看不出來。
但奈何百里家族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百里家代代修道。靈界諸多離奇的事情見過不知多少,這等一模一樣的皮囊根本騙過不過他。他當即怒喝:「你是誰!」
藍兒沒想到他居然人出來,心裡一咯噔,她死不承認:「我是紫兒啊無憂,怎麼了?」
「你不是紫兒,」百里無憂很肯定,「你到底是誰!」
藍兒下意識想哭,遇到事混不過去哭就能糊弄。但一想紫兒的性子,她硬生生忍住了:「無憂,你怎麼了?我是紫兒啊,你怎麼不認得我了?」
賓客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百里無憂突然間對新娘子發難,還發這種說不通的難,任誰都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百里家的人被這邊的動靜驚動了,百里成親自出來看看。這一看,見百里無憂大聲嚷嚷著紫兒被人奪舍,怒斥新娘子問她真正新娘子的去向。他只好一掌劈暈形如瘋癲的百里無憂,將賓客都安撫下去:「對不住,諸位先稍作歇息。成親事宜,稍作推遲。」
說著,他抬手一揮,讓家族的女子先照看受驚的新娘子。讓僕從將百里無憂抬去他院子。
人都散開,他才尋在場的人問怎麼回事。
等打聽清楚緣由,百里成思索片刻,臉倏地沉下來:「無憂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素來眼明心細。找兩個人先去看看新娘子怎麼回事。」
先不說紫兒是他侄子看準的妻子,紫兒是少見的上等單一木靈根。只要邁入修仙一道,往後定然有大造化。百里成不允許這樣的人才就此埋沒。
在百里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