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出於自保考量,如今倒是成了麻煩。他現在這個模樣,單九不可能允許他獨自下山。
慢吞吞爬上床榻,想太多無用。既然短期內不能恢復修為,不如就在單九身邊呆著。這女人雖然不靠譜,但膈應沈蘊之,也不乏樂趣。
今日那白光,確實驚了他一跳。周輯誕生至今,尚且不知自己靈根資質。
他自還在母體之中時便已經能夠感應萬物。靈氣自發湧入體內,成為他的養分。並不需要像一般修士那樣辛苦修煉。
抬起手,手指瞬間燃起一簇火苗。火苗色澤極為明亮,是資質極佳的陰火。再一轉,又是一簇水流。水流淅瀝又清澈,落地寸寸結冰。冰晶易碎,他兩指一動,又是一簇電光。電光滋滋作響,他收起手,點了點身邊的床柱。床柱上瞬間纏上一根細長的藤蔓……
金木水火土,所有屬性的術法他都能輕鬆駕馭。盤腿坐在床榻之上的小孩兒眼瞼低垂,烏黑的眼眸中漸漸閃現紅光。這些術法不需外人教導,他天生就會。這般看來,他應該是五靈根?
屋裡的動靜,屋外一點端倪都不見。沒有人知道,天底下不止沈蘊之一個大陣法師。魔主大人雖不是法修和陣修,但這些東西他無師自通天生就會。
體內的靈氣膨脹,單九有些難以安眠。沒辦法,她只能強行壓縮,閉上眼睛硬睡。
正當她翻來覆去,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
單九翻了個身回來,睜開眼睛,就見小奶娃抱著一個枕頭立在門邊。一隻手搭在門板上,一手抓著自己的褲子,瞪著大眼睛十分無辜地看著她。
「作甚?」不是已經交代過彎月照看這小子,怎麼又跑到她屋裡來?
魔主大人不說話。小短腿跨過門檻進來,轉身關上門,抱著枕頭直奔床榻而來。
單九就這麼看著他。
他跟沒事人似的將枕頭丟到她的床上。踢了鞋子,小身子哼哧哼哧地跑到床尾,然後攀著床柱慢吞吞地往上爬。上了榻也不看單九,小心翼翼地跨過側身躺著的她。一隻手費力地抓住枕頭的邊緣拖到裡側去,再規規矩矩地放到單九的旁邊擺正。
最後脫掉外衣,熟練地平躺下去,雙手交握放在小腹,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單九:「……」
窗外的風聲吹得草叢刷刷作響,熟悉的草木氣息清冽得讓人心神安寧。單九看著小傢伙閉著眼睛拱啊拱的,拱到她身邊,眉頭終於揚起來:「……不是給你鋪了床?」
小孩兒不理她,翻了個身,假裝聽不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男女授受不親?哎,這話誰說的來著?」單九戳了戳他屁股。
小孩兒被戳得心煩,扭過頭一臉無辜地看她:「我還是小孩子。」
事實上,周輯原本也打算睡覺的。或許身體蛻化成幼童,他的身體機能也在某方面趨近於孩童。早上那不長眼的道童敲鑼打鼓給他吵醒,這會兒都捆得睜不開眼。只是不知為何,躺下來,發現跟昨夜情況一樣。翻來覆去的總覺得彆扭,睡不著。
魔主大人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可笑!覺得不舒服,那就讓自己舒服!
果然,躺到單九的床上,他舒服了。
魔主大人理直氣壯道:「沈蘊之那眼神恨不得將我吃了。他看我不順眼,很可能會在你不注意的情況下對我出手。我一個人睡覺不安全,說不定哪天睡夢之中被人給殺了!」
「……這點你放心,他還不至於對孩子動手。」
單九替沈蘊之說話?
魔主大人冷笑:「你怎麼知道?男人心海底針,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