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眼尾那顆痣。
細小,勾人。
許讓盯著那顆痣,有點怔。
要不是這顆和他媽很像的小痣,他或許還不會對顧敬遊那麼死心塌地吧。
以至於後來為他連命都不要了。
不值得。
「在想什麼?」
意識到許讓的失神,顧敬遊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惡劣的笑。
這麼喜歡自己嗎?
他稍微彎腰,故意靠近,想看少年為他窘迫又羞怯的神情。
沒想到剛動作,對方就立刻往後連退了三步。
一臉牴觸。
顧敬遊:「……」
這害羞的有點過頭了。
他不再往前,只朝許讓手裡的東西隨意瞥了眼。
終於忍不住了嗎?喜歡自己那麼久,要告白了?
於是明知故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許讓還在慶幸,還好他躲得快,剛才對方都快碰到他耳朵了!
差點就不乾淨了。
回神後,他也注意到顧敬遊的目光,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東西。
是個信封。
薄如蟬翼,卻帶著他的心意。
那是他給顧敬遊的情書。
許讓終於反應過來——他重生到了給顧敬遊遞情書的那天。
他才高二,十七歲。
情書也沒給,孽緣還沒開始。
一切都還來得及。
見許讓攔著自己又長時間不說話,顧敬遊眼底顯露出一絲不耐。
今天是520,他到四樓本想去實驗班找許奕辰,把人約出來吃飯聊聊。
結果還跟著個跟屁蟲。
許讓從高一就喜歡他,顧敬遊心知肚明。
但他一個顏控,對於一個不敢露臉的追求者沒什麼興趣。就算偶爾逗弄追求者,也沒辦法對一個醜八怪耐心下去。
於是臉色開始變差:「你到底想說什麼?」
課間操時間,走廊上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
「咦,這不是那個洗剪吹嗎?」
「洗剪吹手上那是什麼?不會是情書吧!」
「臥槽!不會吧!」
「怎麼不會?不是說洗剪吹暗戀顧校草兩年了嗎?」
……
一句一句,嘈雜又清晰,全數傳入了許讓的耳中。
他如夢初醒,抬起頭。
是個晴朗的天氣,白雲,鳥叫,花香。
微風將他的頭髮吹起,露出了一小半白皙的臉。
許讓挺直了腰桿。
「給你表演個魔術。」
顧敬遊:「?」
旁邊的同學:「?」
不是告白,而是變魔術?
許讓深吸一口氣,當著顧敬遊和周圍同學的面,把那封情書,折成了一個紙飛機。
……紙飛機。
……然後扔了。
紙飛機在眾人視線裡,飛進了一個教室的後門裡。
安靜三秒。
顧敬遊眼皮抽了下,「然後呢?」
許讓:「沒了。」
顧敬遊:「?」
周圍同學:「?」
這確定是變魔術,而不是亂扔垃圾?
許讓理所應當道:「失敗了,本來是變成個鴿子飛回來的。」
嗯?
大部分看熱鬧的同學一時間都信以為真,開始尋找那個紙飛機,企圖它會變成鴿子飛回來。
直到看到某個身影時,大家愣了。
紙飛機,居然不偏不倚,砸到了那位沈氏太子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