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你說話呢!」
雄蟲從來沒有被這樣忽視過,一把伸出手,將對方的報紙壓了下來:「你——」
報紙後面,露出了對方的臉。
這是一隻黑髮的雄蟲,他的面容十分冷峻,一隻墨鏡擋住了雙眼。但即使如此,那懾人的氣勢還是讓雄蟲感到了心虛。原本要指責的話也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嚨裡。
兩蟲隔著墨鏡對視了一會兒,就在雄蟲心驚肉跳的時候,對方反而先開口道:「抱歉。」
那薄薄的雙唇微揚:「您這樣瘦弱的體型,若是不慎跌了一跤,很可能就此英年早逝了,對此我感到萬分的抱歉。」
哦——
雄蟲看見他笑,瞬間心就放了下來。
「哼,看來你還算識相,」
陸墨:「……」
不是每一隻蟲都聽得懂嘲諷的。
候艦廳裡早已滿滿當當,連一個座位都沒有了。雄蟲雖然只走了幾步,但已經覺得很累了。他指使著自己的雌蟲,將陸墨的行李從椅子上都搬了下來,一屁、股坐了上去。
陸墨挑了挑眉,並沒有說話,又繼續看起了報紙。
而那隻雄蟲從坐下後,嘴巴就沒停下來過。
「嗨呀,來帝星一趟可真是花了不少錢啊,光是這件衣服就花了我十七萬聯盟幣——真是心疼死了哦,質量也不怎麼樣嘛,下次換個好點的店。」
他特意抖了抖衣服,衣擺上的紐扣正是那個品牌的logo,閃閃發亮。
「艦票也很貴,頭等艙住著也就那樣吧,和二等艙也沒啥區別,真羨慕那些買了二等艙票的蟲啊。」
他就這樣喋喋不休地說了足足十分鐘,往常總能引得旁人嘖嘖稱讚,獲得一大片艷羨的眼神,但眼下卻成了他自己的獨角戲。
雄蟲砸了砸嘴,終究還是意猶未盡,側頭打量著陸墨道,沒有在他的衣服上找到任何一個logo。雄蟲長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麼大的節日,你怎麼穿得這麼隨便?」
陸墨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我比較喜歡這種。」
雄蟲一聽就來勁了:「這你就不懂了吧?名牌貴是貴了點,但穿著舒服啊!十幾萬雖然貴了點,但穿起來跟幾千塊的真不一樣。」
陸墨:「確實。」
兩者的區別之大,就像兩塊壽司擺在面前,一塊是用三十七的手溫捏出來的,一塊是用三十七點五的手溫捏出來的。
陸墨對待這兩者的態度,就是咔咔往肚子裡倒,然後打一個飽嗝以示尊敬。
聽到陸墨的贊同聲後,雄蟲洋洋得意地往後一靠,問道:「你也是帶著雌侍來參加降恩儀式的?」
「不,是雌君。」
雄蟲一愣:「雌君這麼麻煩的事,真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定下來……」
站在他身後的雌蟲,在聽到這句話後,眼神黯淡了一點。
陸墨心不在焉地聽著對方的話,心裡卻想著凌。
進入帝星的手續麻煩得很,儘管凌是軍團長,但因為一些奇怪的原因——
比如在一次針對a級雄蟲的綁架案中,綁匪帶著雄蟲躲在一個大樓裡,凌為了拯救雄蟲,直接炸掉了三棟樓。
又比如為了追擊一個臭名昭著的逃犯,凌接連撞壞了一座大橋、兩艘軍艦,外帶一個在副駕駛上快暈死過去的副官。
——總之,他雖然是正義的夥伴,卻是比任何危險人物都要危險的存在。
從艦船下來以後,凌就去辦理了各種各樣的手續,以確保他不會在帝星搞麼蛾子,到現在半小時了還沒回來。
他在這裡枯坐了半小時,報紙翻來覆去都快爛熟於心了,加上身邊還有一隻喋喋不休的雄蟲,陸墨的頭都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