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玥聞言稍稍鬆了口氣,卻又狐疑道:「為什麼……不讓丫鬟換。」
顧勛見她說話吃力,忙起身去為她倒了杯茶讓她喝下,又柔聲道:「我府中的丫鬟只知道端茶倒水,一個個見到血都怕得腿軟手抖,我怕她們沒了輕重會弄疼了你,還不如我自己來換。」
薛玥歪著頭想了下,覺得他說得倒是合情合理,可心中還是忍不住腹誹道:「那我豈不是白白被佔了便宜。」
顧勛見她雙手絞著被角,一臉不滿模樣,只得軟聲哄道:「那你說怎麼辦,你自己又使不上勁,要不我把眼睛閉上,你來說我來換?」
薛玥只想趕快脫離現在的窘境,便忙不迭地點頭表示贊成。可她很快就後悔了,因為顧勛沒了目光的指引,雙手總是有意無意地會觸上她胸前的肌膚,薛玥羞得滿臉通紅,卻又躲避不得,她很想讓他還是睜開眼好好看著,可又實在說不出口。
但她並不知道,現在另一個人也不好過,顧勛就算已經動作得十分仔細,還是會不小心碰到些不該碰的地方,那軟軟的觸感令他浮想聯翩,卻又要盡力穩住心神,生怕會扯痛她的傷口。好不容易換完了藥,兩人都是大汗淋漓,尷尬萬分。
薛玥連忙滿臉通紅地鑽進錦被裡,顧勛看著床上的錦被不斷伏動,只覺得氣氛越發曖昧起來,他連忙以手掩唇、輕咳一聲道:「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端碗粥來。」
薛玥把頭埋在錦被裡,聽他的腳步漸漸遠去,才暗自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顧勛又轉回屋內,將她從被子裡拖了出來,柔聲道:「你剛剛轉好,只能先喝點清粥,等你多休養幾天,再給你做些別得吃。」薛玥望著眼前之人小心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唇邊吹涼,再慢慢送到她口裡。溫熱帶著清香的白粥從喉間滑落至心底,暖暖滿滿地充溢了整個胸腔。
薛玥本以為因她剛剛轉醒,顧勛才會親自照料。誰知一連幾日,顧勛日日都呆在她房裡,不管是餵飯還是餵藥都要親力親為,每日都哄她睡熟了才離去,待她睜眼時就又能看見他。
薛玥從未被人這麼貼身服侍過,更何況這服侍她的人還是顧勛,便越來越覺得不太自在,可她每次提出換個丫鬟過來,顧勛就以下人極有可能被收買,必須得由他親自來做才放心為由堂而皇之的繼續留下。
直到第三日,顧勛餵她吃完粥菜,便十分悠閒地坐在窗邊看書,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如同工筆畫一般。薛玥終於忍不住問道:「顧大人,你不需要去大理寺應卯嗎?」顧勛頭也不抬,指著傷腿十分理所當然道:「我要養傷。」
薛玥躊躇一番又道:「可你一定還有要事要辦,真的不必一直呆在我房裡的。」
顧勛俊眉一挑,將書放下道:「怎麼你對我這幾日的照顧,有什麼不滿意嗎。」
薛玥連忙擺手,又有些羞赧道:「不是不滿意,是有些不方便。」
顧勛於是來了興趣,起身盯著她笑道:「哦,我倒是要聽聽,是有什麼不方便的?」
薛玥被他看得愈發慌張起來,支支吾吾道:「比如……比如,我躺了這些日子,想要梳妝打扮,這些總需要找個丫鬟來做吧。」她本意是想說要擦洗身子,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便臨時改成了梳妝。可這話倒也是出自她的本意,薛玥覺得自己受傷以來一直躺在床上,樣子想必已是十分邋遢難看,實在不想用這幅模樣成天對著他。
顧勛微微一愣,才發現自己倒是一直忽略了這件事,只得搖頭道:「你們姑娘家真是麻煩。」於是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扶起坐好,又拿了把桃木梳,問道:「你想梳個什麼髮髻?」
薛玥瞪大眼睛問道:「你會梳頭嗎?」
顧勛溫柔地用梳子將她的烏髮理順,又輕輕分成幾縷攏在手中,道:「我只會梳最簡單的垂髻,你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