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瓏臉上紅暈未褪,玉臂自帳內探出,輕輕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衫,聲音柔得沁出水來:「虧你堂堂首輔公子,還要偷偷摸摸來會我一個小小伎子,若是被你那些妻妾們知道了,只怕要後院起火,鬧得你不得安生。」
李修文披衣坐起,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伏在她耳邊道:「那些庸脂俗粉哪配和你相提並論。瓏兒色藝雙絕,這酹月樓有了你,才能吸引京城的權貴們爭相前來。你替我出面看住了這酹月樓,又幫我辦了不少大事,不枉我千里迢迢把你帶上京城。」
曲玲瓏媚眼一挑,道:「虧你一個大男人,還要躲在女人釵裙之後,鬼鬼祟祟不敢露面。」
本是有些辱意的話語,被她略帶嬌嗔的聲音說出來,卻透著難言的風情,李修文不僅未怒,反而面露得意之色,道:「有很多事,要我這個大男人出面,倒不如你這個小娘子出面來的方便。我爹雖然位高權重,卻也難免會遇到些不識好歹之人擋路。可惜那些人就算骨頭再硬,也終究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到了你這裡,就只能被你繞指化柔,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他一邊說著,扶住她肩頭的手就一邊往下滑去,慢慢探進她的胸口內,輕輕捏了一把,又皺眉道:「你這些日子真是清瘦了不少,連這裡都……」
曲玲瓏神色一變,將他不安分的手拉了出來,披衣站起道:「你莫要以為真的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上次那件命案,我一直覺得十分蹊蹺,顧勛別處不查,卻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敲我的門,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若是那天讓他把你揪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看你要怎麼下臺。」
溫香倏失,軟玉不再,李修文頓時覺得有些空虛,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笑道:「那次也多虧是你機靈,臨時找了個替罪羊進來,不然我也沒法趁亂脫身。」
曲玲瓏將茶杯注滿,放在朱唇之下輕輕吹拂,又嘆了口氣道:「那日形勢實在危急,我也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幸好小玥心思單純,我扮作痴情柔弱,她就願意幫我。我多怕她進門時,會瞥到你的樣子,還好第二日你故意在她面前張揚了許久,也並未被她識破。」
李修文走到她身後,接過那杯她飲了一半的茶倒進嘴裡,笑道:「你這小妹妹倒是天真有趣,你隨便給她編了個故事,她就當了真,將你視作閨中密友,傾心相訴。正好她又和那顧勛關係頗深,想要套出些訊息實在易如反掌。」
曲玲瓏眼神微微飄遠,過了一刻,才道:「多虧你李公子福大命大,若不是我剛好認了小玥這個好姐妹,她又剛好去了驗屍房,發現了油脂這件事,我也不會想起那日吳徵穿得衣服有異。」
李修文將茶杯還到她手上,順勢又一把摟過她的纖腰,伏在她耳邊柔柔道:「所以我一向都說,瓏兒即是我的紅顏知己,又是一名得力幹將,若沒了你,我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曲玲瓏卻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盯著他的眼睛,十分認真地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那穆戎一家到底是不是你叫人殺得?」
李修文難得見她神色肅然的模樣,稍稍怔了一怔,又猶豫許久,才開口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太久,告訴你也無妨。那穆戎實在太過可惡,未辭官之時成日在朝上參奏說我私吞公銀,本來我在戶部做侍郎做的逍遙快活,就是他害我連降三級,最後只混到個芝麻大的小職位,什麼實權都沒有,簡直丟臉到極致。所以我不僅要他死,還要他死在極度恐懼之中。」
曲玲瓏手中突然一滑,茶杯「啪」得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慢慢蹲了下去,一邊低頭將碎片撿到手中,一邊輕聲道:「僅是如此,就要滅人家滿門嗎?」
李修文忙一把將她拉起,握住她雙手柔聲道:「撿什麼,也不怕傷了手。」隨後望見她的神情有些異樣,又搖頭笑道:「瓏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