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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走去哪?”姚蕩隱約在他的口吻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太尋常的味道。彷佛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所以要等所有事都辦完,了無牽掛時。

“坐過去點。”蹲久了腿有些麻,姚寅站起身,陪著她一塊靠坐在鞦韆上,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這潛意識裡一步步越來越靠近她的動作,“還記得我送這東西給你時說過的話嗎?”

“記得啊,怎麼可能忘記。”

這鞦韆架,是她十五歲生日時,四哥送的禮物。那天他特地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就為了陪她慶生,所以即使畏高,她也不敢說。

很特別的一天,發生了很多事,都是她這輩子都很難忘記的事。

就在那一天皇上把淑雨許給了太子,把她給了步步高;也是在那一天,她頭一回看見六姐發那麼大的火。

因為她和淑雨走得近,所以活該被遷怒。自她長大以後,懂得看大夥臉色了,很少再挨欺負。然而那天,六姐對她動了鞭子,起因只是她的丫鬟走路時把頭抬太高。

爹在事情快要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時,才動手攔下,甚至還語重心長地說她不懂事,吃姚家用姚家穿姚家卻不知回報,步步高當時那麼得寵,她就該吹幾下枕邊風,讓他去皇上面前替六姐美言幾句。

也是從那一天起,她開始不用丫鬟,變本加厲地賒賬嗜賭,甚至曾經陰暗到恨不得放把火燒了姚府。

四哥回來後,家裡大鬧了一場,領著她搬去了別院,後來爹說一家人鬧成這樣給外人看笑話,又把他們勸了回去。

她肯乖乖回家,便是因為四哥在送她鞦韆架時曾說過——再忍忍,總有一天我會帶你走,離開姚家。

多少年了,姚蕩幾乎以為那不過是句戲言,就好比那些豔本里頭說的警句一樣,男人口中的“總有一天”便是永遠無法到來的那一天。可現在,他突然提起她不願多想的往事,是不是隻有一種可能……“你要帶我走?離開琉陽?”

“帶你去一個你一直很想去的地方,有你娘味道的地方。”

“可是……”聽起來是很誘惑沒錯,但是為什麼活像是趁著三更半夜商妥私奔事宜?何況,她是想離開姚家沒錯,也的確是想去家鄉看看,可是沒必要走得那麼徹底吧。不是都說落葉歸根嗎?總還是要回來呀。

萬一……萬一兔相公舊病復發了怎麼辦?會被活活餓死的。

“不捨得了?”他幾乎很快就看穿她的猶豫。

姚蕩不好奇他的一語中的,對於被說中了的心事,她也沒敢再繼續避諱下去,或者說穿了能管好他之前超乎兄妹的曖昧呢,“他跟我一樣,甚至比我還慘,沒爹疼沒娘愛,還要陷在皇家爭權奪利兄弟鬩牆的漩渦裡,很容易會被欺負。身子又不好,搞不好最後被害得死於非命都有可能。”

“姚蕩,我是允許你照顧他,但沒允許你服侍他,你懂嗎?”他恨不得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想太多了,以蘇步欽忍辱負重多年的能耐,說不定有一天,連皇上都奈何不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有些事旁人說再多也比不上主觀的執念。

“有什麼區別?”

他側過身,臉色凝重,打算義正嚴詞解釋給她聽這兩者的重大區別。

然而,當一抹陰森白影不期然地闖入他的餘光後,他即刻收了聲……

第三十章

蘇步欽?對,就是蘇步欽!姚寅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區別在於……”他轉過頭,試圖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繼續剛才未完成的話題。然而,當注意到他的動作後,姚寅按捺不住了,“八皇子!你在做什麼?!”

夜色濃重,他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跑來姚蕩的院子裡……解褲頭?!

“內急。”面對姚寅近乎咆哮的詢問,他回得若無其事,聲音平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