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果然沒有回來。”日照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木屑散落下來,忽而犯狂般地掃落桌上的杯子,“大哥,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仰天長問,無頭無尾?
我拉住日照的手,不解地問道:“日旭怎麼了?一字一句地說清楚。”
“大嫂,我對不起你。”日照突然跪在我的面前,拉著我的衣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按大哥之前佈置的戰略,打算裡應外合之後集結邊關軍隊,重奪河山。只是日照沒用……日照沒用……,日照擋不住南朝的軍隊,不知自己被俘還連累大哥一同被擒……”
“那日旭現在何處?”我昏厥地跪在日照的面前,搖晃著他的身體,“你大哥現在何處?”
日照瞧了我一眼,雙眼朦朧地說道:“南朝皇帝想我們歸降,給了我們三天時間。今日早晨,我不知為何昏厥過去,醒來已在長安街邊,懷中有一封信,告訴我你們的住處。”
“走……”苻清流突然拉我起身,“所有的人都趕快走,這裡不安全。”
“小姐,不好了。”心兒從大門處嚷嚷開,瞧見屋中的情形,忘形地衝了進來:“二少爺回來了,有救了,有救了。”
我甩開苻清流的手,拉起跪在地上的日照,笑著說道:“普天之下莫非黃土,我們逃到哪裡去?苻大人千萬別再來了,別忘了你肩上的擔子和自己的安危。日照,還有其他的訊息嗎?”
“小姐,南朝皇帝在大街小巷都張貼了告示,明日午時要賜封姑爺為護國彪騎大將軍,冊封的地方就在城南,護城河邊正在搭建的就是南朝皇帝為姑爺搭建的賜封樓。”
“胡說。”我抬手甩了心兒一個耳光,“你家姑爺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你胡說什麼?”心中決計不相信,可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往外跑去。
下雪的長安街,寬敞的石巖上來來去去的人,除了不時擦肩而過的幾隊士兵,和平日無二。比起之前的蕭條,反倒多了一份寧靜,也許在百姓是易忘的,戰爭結束了,生活還要繼續。已經好久不曾熱鬧過的長安街上,裡外三圈的人都圍在了一起,有人伸手指指點點,也有人唾棄地吐了口水後搖了搖頭,走開了。
遠遠望去,告示二字,在白雪中鮮紅得刺眼,一個個紅色小字變成了一把把小刀朝我飛來,我想躲,可是卻逃不開一把。
“梁家也降了……”
“這人還是怕死的……”
“其實,只要我們的日子能過,誰做皇帝有什麼關係?”
“還什麼忠良?不要臉……”
一句句話在我耳邊飄過,一步步向那告示走近,忽然發瘋般地揭下那胡說八道的告示,“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把那告示撕得粉碎,灑向空中,伴著雪花一同落下,埋到地下,消失殆盡。
“夠了……”平靜的話語在我耳邊熄滅了衝動的火苗,從背後被人緊緊箍住,“你應該能接受事實的,一切都過去了。饒了自己,也饒了他。”他?剛才的感覺,我以為是日旭的溫暖,一轉身,看到苻清流關切的眼神,失落後微笑地點了點頭。
天黑了,屋子中,我一個人靠在床邊,看著窗外隱約透出的亮光,拿出火折,順手點著了桌上的蠟燭,漸漸伸長的燭火忽閃忽閃,眼花片刻好像瞧見了日旭晶亮的眼眸。
心中一動,攤開桌上的那一幅畫卷,手指撫過畫中人俊逸的雙眉和輪廓鮮明的臉頰,笑得那樣燦爛,眼神中溢滿了幸福。一滴淚落在那固執的雙唇邊,“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伸手抹了抹臉頰,笑著說道:“你的脾氣,我怎麼會不知道?責任永遠是第一位的,這樣做,你心中怎麼能過得了那道坎?”手指婆娑著那張天下無雙的臉,抑制不住的眼淚抹也抹不掉。滑過腰小心地撫著,“這裡的傷可有落下病根?”瞧見挽在腰間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