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秋只覺一股莫明其妙的氣往上衝,淡然截口說道:“姑娘,你令人替你惋惜,我沒有別的話好說,你請吧!”
花玉燕抬眼凝目,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雁秋道:“沒什麼,姑娘令人不敢高攀!”
花玉燕臉色微變,道:“你是嫌我……”
“我不敢!”李雁秋道:“借姑娘一句話,那跟我毫無關係。”
花玉燕花容一慘,方待再說。
李雁秋已然說道:“姑娘若是不願走的話,那麼我……”
“不!”花玉燕微一搖頭,臉色有點蒼白,道:“我走,我走就是,只是,你別忘了我的話……”
李雁秋倏然一笑,道:“謝謝姑娘,我永遠忘不了!”
花玉燕臉色一變,香唇啟動,欲言又止,身形,也微起顫抖,終於她頭一低,黯然轉身而去!
她走了,黯然地走了。
望著花玉燕身影不見,李雁秋突然笑了,但那笑,笑得失常,聽在耳中,看在眼內,人的心會往下沉!
“好意,忠言,啥!奈何我無福消受。”
暮色低垂,天漸的黑了。
北京城已然上了燈!
但在“六福客棧”,卻仍是黑黝黝的一片。
那清冷的後院,雪地上.卻仍站著個頎長的人影,顯得那麼孤寂,那麼落寞,那麼……
一陣輕捷的步履聲,劃破了夜空的沉寂。
李雁秋仍呆呆地站在那兒.沒動。
後院中,步履匆匆地闖進了文子衛,顯然,他的傷已經不礙事了,本來是,有“神手華陀”樂南極,那還錯得了。
他甫進後院便一怔停步:“李爺,您果然還在這兒!”
李雁秋淡然一笑,笑得勉強:“是的,子衛,我還在這兒。”
文子衛愕然凝目,道:“李爺,您為什麼……”
李雁秋道:“沒什麼,子衛,一個人清靜,我在這兒想著事兒。”
文子衛猶豫著說道:“李爺,我看得出,您有很沉重的心事。”
“當然!”李雁秋笑了笑,道:“惹了七狼,心裡還能不沉重。”
文子衛道:“不,李爺絕不是為了七狼那幾人不知道我明白,對江湖事,您從來沒個怕宇,也從不皺皺眉頭,而如今……”
李雁秋一笑說道:“子衛,別胡思亂想了,幹什麼又來找我有事麼?”
文於衛遲疑了一下,道:“是的,李爺,大嫂讓我來給您送張帖子!”
李雁秋微愕說道:“帖子?什麼帖子?”
文子衛道:“晏二在他私宅裡設了酒宴,該是謝……”’李雁秋“哦”地一聲,笑了:“‘開碑手’何其周到。”
文子衛自袖底取出一張大紅燙金請柬,雙手遞上。
李雁秋接過請柬,看了看,道:“不就是今兒晚上麼?”
文子衛道:“是的,李爺!”
李雁秋道:“還有誰?”
文子衛道:“不知道。”
李雁秋道:“你沒有麼?”
文子衛搖頭說道:“李爺,送到鋪裡的請帖只有一張!”
李雁秋皺了眉,沒說活。文子衛看了他一眼,道:“李爺!沒有也好,大嫂讓我少跟他們交往,大嫂還說,您要能不去,最好還是別去了!……”
李雁秋微一搖頭,道:“我人仍在這兒,這樣不太好!”
文子衛道:“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您不想去,我替您回,我就說您已經走了,這不就行了……”
李雁秋吟了一下,忽揚雙眉,搖頭說道:“不,子衛,盛情難卻,我去!”
文子衛低頭欠了身:“是,李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