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存在凌煙閣。”
武則天莞爾一笑道:“這麼說來,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武則天突然說出這麼句話,卻是讓上官婉兒鬆了口氣。
她猛地想起,秦少游隔三差五似乎像是寫日記一樣,把一份份秘密的奏疏送到了宮裡,或許……這樣的做法,足以讓武則天給予足夠的信任。
若是如此,宮中就不會見疑了,陛下說的是唯恐天下不亂,而不是說鮮廉寡恥,可見只是認為秦少游是在玩手段,而不是攀附上了韋玄貞。
上官婉兒不禁道:“是不是將秦少游狠狠申飭一下?”
申飭的意思,就是給秦少游一個棒槌,讓他滾到一邊不要多事,老老實實地在他的孟津玩泥巴。
另一層意思,就是徹底斷了韋玄貞做侍中的念頭。
武則天卻是莞爾笑了,她竟開始精神奕奕起來,鳳眸微微眯著,似乎起了什麼心思,一字一句地道:“急什麼,磚都拋了,且要看看能引出什麼玉來,這不是挺好嗎?朕看哪,現在的問題就出在朝野內外太祥和了,要鬧一鬧才好呢。這份奏疏,暫時留在紫微宮,宮中且先不要理會,三省那邊,若是問起,就說朕要再想想,再想想……”最後的再想想,則是加重了語氣。
武則天抿了抿朱唇,臉色顯得甚是安詳,接著道:“對朕來說,治病的良方不是幾味金石之藥,藥引呢,恰恰是秦少游這樣的奏疏,這樣才有幾分意思。”(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四章:心術
武則天的一言而斷,頗有點兒‘胡鬧’的意味。
上官婉兒卻是面無表情,道:“臣知道了。”
她見武則天已沒了心思,便要抱起奏疏回待詔房去。
武則天卻是叫住了她,朱唇一開,道:“婉兒。”
上官婉兒回眸,猛地看了武則天一眼,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武則天突然道:“朕……身子不好了……”
上官婉兒忙道:“陛下多想了,陛下洪福……”
武則天忍不住失笑,道:“朕不是始皇帝,從不寄望長生,朕這個歲數,許多事,別人不知,自己還不知道嗎?”
上官婉兒的眼眸一沉,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遮住了她的眼簾,眼角處,竟有星點的淚花。
武則天嘆口氣,道:“尤其是這一病,朕才方知朕已經快到時候了。你看,這全天下都在等著呢,朕呢……呵……朕來問你,你可知道朕最怕的是什麼?”
上官婉兒抬眸,道:“陛下難道也畏死?”
武則天不禁笑了,她道:“你呀……真不知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朕最擔心的,是若是還有一息尚存,卻是任人擺佈。”
說出這話的時候,武則天的眼眸裡掠過了一絲精光:“朕若是真的駕崩了,屍骸如何處置,反而無關緊要,是否厚葬,亦無不可。可是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朕還活著。有人則在朕的面前耀武揚威,這便是朕的軟肋,朕活著一天。他們就要順從一日!”
聽完武則天的這些話,上官婉兒一時無言。
這時候,武則天的語氣變得緩和起來,繼續道:“你看……現在許多人都有了後路,朕的孃家人有,秦少游……現在不也在掙扎求生嗎?那朝中百官,哪一個不是如此?婉兒。你呢,你可想好了嗎?朕哪,倒是有幾個主意。相王李旦,如今驚惶不安,他的兒子犯了罪,朕已經將他嚴格看管了起來。他如今是膽戰心驚。恰好呢,他的嫡長子尚未娶妻,朕若是將你下嫁給朕那皇孫李成器,相王府那兒肯定要鬆一口氣,這可不就是說,朕不打算再追究他們的過失了嗎?而你,則是相王世子妃,即便有一日。太子登基,顯兒這個人。性情倒是好的,絕不會加害他的弟弟,自然也就沒有人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