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安石至始至終,都是一頭霧水,只是有些話,他不好多問,待出了長樂宮,韋弘敏看了他一眼,笑了,道:“安石何故悶悶不樂。”
韋安石笑了笑,道:“無事。”
韋弘敏卻是駐足,淡淡道:“想必,你在想那樁事,現在,老夫不告訴你,倒並非是信你不過……只不過,今日權且賣個關子,幾日之後,自然會有訊息傳到長安來,到了那時,你自會知道了,只是……真到了那時的時候……保準會教你大吃一驚,你看,這大明宮,是何等是富麗堂皇,這天下……又是何等的壯闊,江山多嬌,唯有那河南府,卻等同於是一塊暗瘡,若是再不拔除,則不知要潰爛到什麼地步,你我如今受娘娘信重,身居顯要,食君之祿,就理應忠君之事,韋家一手遮天的日子……就要來了。”
就要來了……
韋弘敏目中滿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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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騎已至洛陽宮。
韋正德得到了一封密信之後,整個人的臉色,便徹底的垮了下來。
他一人枯坐在偏殿裡,顯得有些魂不守舍,時不時,他拿起密信,看了幾眼,隨即又重重的放下。
事發突然,他實在有些下不定決心。
可是啊……他苦笑。
上天註定了他姓韋,正因為他生在了韋家,所以才能有今日的高位,也正因為他生在韋家,也意味著,他沒有選擇,他的骨子裡,就已經打上了韋家的烙印,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既然如此……那麼就只好依令行事了。
韋正德忙是尋了幾個佐官來。
這幾人都是他的心腹,平時與他相交甚篤,也正因為平時關係極好,所以韋正德才信得過他們。
羽林衛中郎將趙超。
羽林衛副將燕雄。
趙超是韋正德的女婿,自然是心腹中的心腹。
而燕雄,曾隨韋正德十幾年,是韋正德最得力的部眾。
另一個,便是都督府的司吏楊文,此人乃是萬年人,早年就在韋家做入幕之賓,雖然司吏沒有官職,不過卻往往是主官最信得過的人,許多機密之事,都是由他們處理,因而對任何人來說,司吏都是絕不容小覷的存在。
四個人在這門窗緊閉的偏殿。
韋正德拿出密信先是交給了司吏楊文。
楊文臉色一變,這一行行的文字,實在是觸目驚心,可是他強自的壓住心中的驚訝、害怕,最後喉結滾動,艱難的道:“既是侍中的意思,都督只能遵照辦理了,只不過……事關重大,是否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的意思,就是拖一拖,先看看情況再說。
韋正德卻是搖頭,苦笑道:“這不但是侍中的意思,想必也是娘娘的意思,娘娘既然已經痛下決心,那麼這件事,就拖不得,楊司吏,說一說你的看法吧。”
楊司吏默默的將密信交給副將和中郎將,定了定神,方才道:“這是生死大事,只是如都督所言,如今已是別無選擇,既然長安那邊的主意已定,我等唯有盡力而為了。只不過……都督說不可從長計議,那麼為免夜長夢多,就要立即動手,知情者要少之又少,必須儘快的控制住局面,萬萬不可拖泥帶水,走漏了任何訊息,你我都是萬死之罪,只是不知都督,打算何時動手?”
就在說話的功夫,密信已經在副將燕雄和中郎將趙超的手上傳閱,二人都露出了躍躍欲試之色。
不是什麼人都會害怕的,畢竟風險越大,也就意味著收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