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見皇上.....” 朱允熥揉著腦門,不耐煩的擺手,“起來吧,沒那麼多大規矩!”說著,頓了頓,“讓你查的賬,這麼快就查清楚了?” 李至剛從進殿開始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何廣義那狗腿子站在一邊,滿腹心事的樣子。 朱高熾那死胖子,跟爛泥似的坐在椅子中,臉比娘們的柰子還白....... “嘿嘿!”李至剛心中暗笑,“他倆這是倒黴了?” 他心裡正看熱鬧不嫌事大,聞聽皇帝開口,忙道,“回皇上,已查到了!” “這麼快?”朱允熥納悶道。 李至剛心中又是得意,面上卻鄭重其事,“自皇上下令籌建課稅和海關總司之後,近五年來,只要是能有據可查的,各地海關和商稅的票據賬本。臣都讓人都歸類細核,舊賬也是賬,是賬就必須清!” 朱允熥心中甚慰,笑道,“還是你辦事,讓朕放心啊!” 李至剛歡喜得就差搖尾巴了,但面色還是恭敬的說道,“臣食君之祿自然要為皇上分憂!”說著,頓了頓又道,“皇上要查的各地是否有罌粟交易,已經查清!” 說著,從袖子中快速拿出一本奏疏,雙手捧著道,“寧波海關,有色目人販運藥材,其中就含有罌粟!從永昌元年到現在,共計六百多斤!”: “廣州海關,亦有暹羅,榜葛賴等國的商人販運此物。民間也多是當成藥材,而且價格不菲!” 朱允熥拿著那本奏疏,細細觀看。 奏疏顯然是剛才倉促之中寫的,墨跡還尚未乾透呢,有些地方都模糊了。 忽然,朱允熥臉色有些疑惑起來。 他看著奏疏說道,“這不是你的字跡呀?”說著,皺眉道,“這字兒跟你的字,簡直是天上地下,不能比呀?” 李至剛是兩榜進士出身,書法堪稱國朝大家。而這奏疏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 “呃.....”李至剛頓時語塞,然後馬上道,“回皇上,這奏疏是臣衙門中管賬的書辦典簿所寫....” 他這麼一說,朱允熥就全明白了。 真正對這些資料瞭如指掌的,定然是李至剛手下的人。 他李至剛一人管著好幾個衙門,壓根就不可能也沒那時間去翻看這些東西,他也記不住。 是他手下有人熟記於心,然後寫了奏疏交給他,他就再轉交給朱允熥。 以他李至剛的為人,這等功勞自然就是他的。至於那個真正精通這些賬簿的下屬,對他李至剛而言就是個工具人罷了! 朱允熥直接開口,“那典簿何在?” 官場上的事就是這麼回事! 功勞都是上官的,責任都是下面的! 朱允熥見怪不怪,也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去處罰李至剛。 再說,這壓根都不算個事! 真要論起來,也是李至剛治下有功! 李至剛心裡有些哆嗦,“典簿.....在課稅總司衙門!”說著,他趕緊道,“不是臣要瞞著皇上,其典簿年歲太小且官職低微......” “把這人叫進宮來,朕要親自問他!”朱允熥開口道。 ~~ “張典簿,快點!” 深宮的夾道中,鄧平皺眉回頭看著身後,那惶恐的年輕人。 “哎!哎!” 張振宗滿腦門子漢,雙腿哆哆嗦嗦的根本站不穩,彷彿步子稍微大一些,就要摔倒一樣。 誰能想到,他居然有被皇帝召見的一天? 一切都跟做夢似的,一路上他都不知道掐了自己多少回! “冷靜冷靜!”張振宗心中暗道,“千萬不能出岔子.....二子呀!這可是你八輩子都修不來的好運道,千萬不能搞砸了!” 前邊的鄧平,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搖搖頭。 這樣惶恐的臣子,他見得多了! 本來不遠的路,硬是走了許久,才到了乾清宮門口。 “王總管,人來了!”鄧平對守在外邊的王八恥說道。 王八恥笑眯眯的,然後目光落在張振宗失魂落魄的身上,不禁當場皺眉。 他認得這個年輕人! 這還是他外甥的救命恩人呢! 說起來這年輕人能有今天的造化,也離不開他的老王! “王總管...”張振宗一再在心中告誡自己要穩重,可還是抑制不住的哆嗦。 “別動,站直嘍!” 王八恥沒有第一時間就帶他進去,而是板著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