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想讀書好嘛。
趙槃漫不經心,「阿弗,想跑可以,但最好別直接說出來。」他慢條斯理地對她說,「……因為這樣,難度會變高的。」
他是打算叫她去輔國公那裡啟蒙的,見她這個樣子,覺得還是應該晚些再跟她說。
……
守歲飯上,阿弗弱弱地提議「男一桌女一桌」,原因是男人們酒席上說的女人也聽不懂,女人酒席上說的話男人也聽不懂,分桌而食,更見好處。
——其實她和沈嬋有些私話要說,趙槃在就說不成了。
趙槃溫柔地掐著阿弗的脖頸,「你再說一遍?」
阿弗本來是受沈嬋指使這麼說的,見趙槃冷冷的氣息一灑下來,頓時不敢吱聲了。
沈嬋也被殺雞儆猴了,上次她差點被錦衣衛帶走的事還記憶猶新,眼下安安靜靜地吃飯,也不敢再作妖了。
宋機滔滔不絕地說著姑蘇的美景和小吃,沈嬋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懟著他,吃了一個多時辰,菜沒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一籮筐。
兩個人鬥嘴鬥得越來越厲害,見周圍擺了棋盤,便直直殺到了過去,連殺十局,誰輸了就要灌一杯酒。殺到最後,宋機被惹惱了,直接把女子扛回了房,隨後兩人就再沒出來過。
趙槃有一搭無一搭地瞧著,才不會理會這胡鬧的二人。
他大部分時間都專注在阿弗身上。
阿弗亦淺淺地飲了幾杯酒,腮紅如桃,眼皮便有些沉重。
她本來是不勝酒力的,今日心情又歡脫些,便愈發得愛醉。
趙槃握住她的手,「別喝了。」
阿弗下巴擱在他肩上,仰著面頰盯著他,淺色的唇吐出一個小酒泡。
她說,「殿下,我沒醉。」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本來,我還想跟沈嬋說說話呢。但是晉世子真討厭,一直纏著她。」
她平時話不多也不少,但多半都是些奉承虛偽之語。醉酒之後,倒多了幾分隨心所欲。
趙槃抿抿唇。
他誘哄著問她,「那阿弗想跟她說什麼話?你告訴我,我叫晉世子走開。」
「我想叫她幫我找……」她眯著眼睛說了一半,秀眉忽然一蹙,「不對,跟你說不得。」
趙槃淺笑一聲,俯身將她抱起來。
此時將近午夜,和風別院閣樓上,可以看見全京城繽紛燦爛的煙花。花火一浪高過一浪,把漆黑的夜空都給燃亮了。
趙槃定定地望著那些絢麗的色彩,眼神隨之泛起微微的瀲灩。
這是他和她的新的一年。
他想要一個好的開始。
趙槃思忖片刻,附在她耳邊,「過了年,如果你想出去讀書,就去吧。」
阿弗靠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的,彷彿沒聽清這句話,擰著眉頭,「誒?」
她像是不信,小聲問,「你……真的讓我出去?」
趙槃沉沉點點頭。
他提了個條件,「每日太陽落山之前,要回來。」
阿弗臉上泛著兩朵紅暈,「那我希望太陽永遠不落山。」
「申時。」趙槃糾正了話,「申時一過,如果我沒看見你的人,就叫人把你綁回來。」
阿弗醉醺醺地吐著氣,委屈道,「你搞錯了吧,申時天還沒黑呢。」又嘟囔地說著,「你太霸道了,說話從來不跟我商量。」
「你留下。」他含糊不清地道,溫言細語,「……以後,都跟你商量。」
阿弗半晌才明白過來他話中含義,「等我學會了,還是不想呆在你身邊。真的。」
趙槃眉尾輕提,「為什麼?」
阿弗抽了抽鼻子,「因為我配不上你。」
閣樓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