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槃眉宇顯出點沉思之色,「那,你那麼想看那點子傷,是不是因為關心我?」
阿弗頭搖得像撥浪鼓。
趙槃沉下雙眉,「不是?」
阿弗乾巴巴地笑了笑。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剛才怎麼就那麼衝動。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擔心他會毀容?畢竟以後對著一張醜臉會很煩。
應該不是他嘴裡說的關心。
阿弗想了下措辭,「我怕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被餓死在這裡。」
趙槃神色緩緩轉為憂鬱。就這啊?
不過,這也是一種答案,細想也是值得高興的。
從前她一心想逃離他,如今會主動把他弄得凌亂,還需要他了。
……
許是今日趙槃受了傷的緣故,他一整晚上都會留下不走。——這還是他第一次留宿在山中。
如此一來,阿弗的話本肯定是寫不了了。
實際上,她也沒心思寫話本了。
她雖近來深居簡出,但外界風聲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說到底,前幾日那場的宮變的尾巴還沒掃清。
她那日不分青紅皂白地刺傷了太子,犯了大錯,也成了眾人的眼中釘。
想來因為這件事,趙槃或多或少都會受些連累。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形如何,但光想想就知道,情況一定很棘手。
那些群山之外的暗流洶湧,還沒完全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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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分,阿弗把吊在湖裡的果酒給撈了上來,給趙槃倒了一杯。
烈酒傷身,她的果酒卻不會。趙槃額上有傷,喝這個正好。
趙槃淺淺地抿了一口,眼睛還專注地盯著手裡的書卷。
阿弗湊過去問,「好喝嗎?」
趙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阿弗瞧著他這般一心二用,頓時有點嗔怪,「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趙槃斜斜地乜著她,把書卷中的幾張寫滿歪歪扭扭字跡的紙抖落了出來。
「沒想到,阿弗還有如此好的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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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景殿內。
聖上服了藥,卻猛然劇烈咳嗽起來。開啟帕子一看,儼然已見了血。
劉公公進殿來,「陛下,您還好吧?可要再宣太醫?」
聖上沉沉地閉上眼睛,揮揮手,叫劉公公退下了。
……他確實時日無多了。
他這一生榮耀過,也打下了穩固的江山,享盡了榮華富貴,即便閉上眼睛也沒什麼遺憾的。
若說唯一的不放心,就是擔心江山後繼無人。
他是君主,立儲君,穩天下,是不可推卸的宿命。
明明儲君的人選已經選好了,可如今,他又有些動搖了。
那個孩子,漸漸開始脫離他的掌控了。
聖上不由自主地想起趙槃的母妃來。
當年佳貴妃本是許過人的,未婚夫因為瘧疾死了,才入宮做了宮妃。
他也有不得已。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他是不會忍心犧牲掉自己寵愛的女人的。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沒辦法。
有些事情,註定不能兼得。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八王 []
翌日清晨。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一輪清淡的秋月還隱約可見。
銀箏在竹室外張望了兩眼,「太子殿下可晨起了?」
沁月搖搖頭,「怎麼了?」
銀箏手裡握著張字條, 「陳大人一早便送來了這個, 說是務必要呈與殿下。」
字條既是陳溟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