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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動亂頻發,許多百姓又遷回了這裡,原本寥落的村子又零零星星地搬回了幾戶人家。

有王大娘,李三叔,還有之前認識的好幾個鄉親。

王大娘有些納悶,「阿弗,這麼多年了,你仍然一個人?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也不找個……」

王大娘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阿弗身邊的兩個孩子。

阿弗那烏雲似的髮髻間,戴著一朵白花。

玄黑的衣衫,縞素的腰帶,不著一釵一環,是為她死去的丈夫服喪。

王大娘頓時明白,嘆著氣離開了。

阿弗目送著王大娘離去。

她閉上小院的門,獨自把自己關在屋中。看著屋中的一景一物,觸景生情,不由得又失聲濺出了些許淚花。

她彷彿回到了原點。

那邊的小榻,是趙槃之前受傷時候躺過的。屋角的小廚房,趙槃還在那兒做過飯。

趙槃那回做的是一條魚,她那時候還幫他拿大湯勺來著。那魚口味很好,叫人滿口生津,到現在她還記得。

他一個太子,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廚藝?

是為她親自學的?

阿弗神情恍惚地坐著,一時間竟覺得有些甜蜜。

……苦海中的一顆糖蓮子罷了。

她想到這裡,拿起筆,趁著記憶還鮮活,把趙槃的樣子畫了下來。

印象中趙槃總是背著手,低垂著眼眸,黑瀑般的髮絲隨風飄動,繫著暗色的髮帶,獨自一人在霜雪中煢煢孑立著,顯得既孤獨又清冷。

她忍不住眼中洶湧的淚意,把紙揉成一團。

作者有話說:

第74章 孀居 []

春去秋來, 日月如梭。

簷下的燕子飛了一波又一波,門前的草長了一茬又一茬。

轉眼已三年去矣。

住在京郊的人都知道,白嶺村有一位年輕又貌美的寡婦娘子, 帶得兩個牙牙學語的稚子, 坐擁萬貫家財, 卻只住在一個偏僻的小木屋裡,甘守清貧。

街坊鄰居都傳她與死去的丈夫伉儷情深, 三年來一直麻衣素服,閉門謝客, 白白消耗了她大好的青春年華。

不少閒來無事的公子哥兒都打起她的主意。打著不叫紅顏空老去的名號,那些人日日過來給她送些小簪子胭脂盒之類的東西, 其實還是看重她手裡的萬貫家財,想做一樁騙錢又騙色的絕好買賣。

那些禮物總是前腳送過去,後腳就原封不動地被丟出來。

任憑搭訕者再是熱情如火,也摸不到那冰山般的寡婦娘子的一片裙角。

直到這一年,三年服喪期滿,有眼尖者看見寡婦娘子頭上的白花不見了, 兩個孩子也換上了嶄新的小衣裳, 出門的次數也多了。

人人都以為這位娘子終於要敞開心扉了,卻見她扛著鋤頭, 插得滿頭的菊花,領著兩個孩子上山去祭拜她丈夫的空墳。

劉媳婦遠遠地看見了她們,叫道,「阿弗妹子——」

阿弗回過頭。

兩個梳著稚角辮兒的孩子畏畏縮縮地躲在她身後。

劉媳婦喘了兩口氣, 瞧著她這般樸素的打扮, 「這……還要上山去拜你家的那位漢子?」

阿弗點點頭。

劉媳婦不禁唏噓, 「妹子要是聽大姐一句, 就別老惦記著過去那點事了。似你這般好模樣,家中又頗有些積蓄,何必守著這份罪呢?」

阿弗靜靜地聽她說完,甚是疏離地笑了一下。

「大姐還有別的事嗎?」

劉媳婦見阿弗這般軟硬不吃的樣子,不禁有點替她擔憂。

「吳公子的聘禮,已經送到你家裡了。那可是一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