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個荷包便日日伴著他,成為日以夜繼支撐精神的唯一。
他時常問問遠道而來的宋機關於阿弗的情況。
每問一次,他都面子上裝作不在意,內心卻緊緊地揪著心,生怕聽到阿弗再嫁或是與他人情投意合的訊息。
他好不容易勸服自己如果阿弗有了新家,那他即便病好了,也不要再去打擾人家,不要再讓她傷心流淚……可一年又一年,直到他病癒的那一日,她都沒有再嫁人。
那時他才恍然知道,她心裡真的是在意他的。
他還奢求什麼呢?這已經是他畢生不敢想的,已經太足夠太足夠……
於是趙槃估摸著自己死不了了,就提前離了海島,迫不及待地來見她。
他再次走出海島時,已經破繭重生了,不是太子,不屬皇室,那些紛爭算計都跟他毫無關係,他的一顆心只飛向她。
聽說有些地頭蛇在糾纏著阿弗,他便順手教訓了。
然後再次用了盛林這個諢名,把那個陪在他身邊、幾乎快要散沒了的荷包裡的香粉遞給了她。
那是個只有他們倆人才懂的小秘密,她一定會認出來。
從前總是阿弗受委屈遷就他,以後,就讓他婦唱夫隨吧。她既然喜歡四處遊蕩,做美食志,他就陪她。
天涯海角,他都跟著她。
還有他們的長歌,採薇。
……
闊別重逢的兩人整整在房中纏綿了三日才出去。
宋機一早便堵在門口,誇耀自己的功勞,「子任兄,宋某這事,辦得還可以吧?」
沈嬋怒道,「宋機,好你個宋機,連我都瞞著是吧?我說你怎麼老是神出鬼沒的……」
宋機輕蔑,「婦道人家,懂什麼。」
沈嬋給了他一記暴慄,「你再敢說一遍?」
阿弗聽著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也懶得出去。
她沉溺在趙槃的懷裡,深深體味著那失落已久的甘甜。
趙槃深笑著吻懷中痴痴的姑娘。他吻她一下,她便回吻一下,兩人來來去去,總也吻不夠。
長歌和採薇兩人臉紅地用手捂臉,還不忘順著指縫兒偷看。
同村的劉媳婦和王大娘她們,知道阿弗那死了三年的亡夫居然又回來了,不禁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那些螢火蟲之輝的搭訕者自然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阿弗自豪地喊趙槃夫君,不免沾了些炫耀的意思。
她的男人是世上最好的,文能文,武能武,高挑,有氣質,英俊,還會起死回生。
最重要的是,她還深愛著。
……
宋機他們走後,趙槃在院子裡生火做飯,阿弗打下手。
他們兩人從前配合得有條不紊,如今多了兩個調皮搗蛋鬼,整個院子都熱鬧起來了。
阿弗望著趙槃,忽然笑了。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了神仙侶的含義。像這樣的一日,天朗,人和,有她愛的人在,平平淡淡,就最好。
趙槃勾了她的下巴,擦擦她臉上的碳漬,「娘子何故發笑?」
阿弗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說要雲遊四海的,結果為了給你守喪,三年來哪都沒去,白白耽誤了我三年的青春。早知道我肯定跑了。」
趙槃漾出一絲會心的笑影。
他雙手暖暖地貼在阿弗的兩頰上,親暱地抵著她的額頭,把她揉進懷裡。
……一生都揉進懷裡。
「那咱們吃完飯,就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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