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復行十餘里,霍峻見天色有些發黑,尋了處清渠,方才為劉賢停馬收韁。從懷中掏出烤餅,遞給劉賢,見劉賢不語,又掏出菸斗,依然不接。
霍峻急了,跪地大聲道:“劉蕩寇,典將軍他們吉人天相,自然會安全趕回巴東,他們拼死護住蕩寇,可不是為了讓蕩寇在這裡躊躇苦悶的。”
“峻雖年幼,亦知孰輕孰重,還請蕩寇立刻振奮精神,回到巴東,點齊人馬,殺他孃的狗益州兵。”
霍峻到底年紀小了,說著說著,自己先共情了,眼淚不停的流出。他胡亂抹了一把臉,不過手上身上也盡是血汙,反而更髒了。
他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將烤餅菸斗等一應雜物塞到劉賢手中。自顧自的解開水囊,接滿清水,狂飲了幾大口,隨後將水囊遞給劉賢,對著劉賢道:“蕩寇,你可不是誰,你是大家的蕩寇,你若是失了雄心,便先殺了我。人言生死有命,峻實不欲看見如此這般的蕩寇!”
“好!”劉賢接了水囊,也是狂飲了幾口,抹了一把臉道:“咱們現在就趕回巴東,讓我父親調配人馬,殺穿這個狗日的益州!”
兩人臉上均是血汙,快抹成特種兵的樣子了,相視大笑。見天色已晚,兩人將馬匹尋了個地方藏了,又擇了一個就近的隱蔽林子,準備過一夜明早再走。
這一夜,劉賢想了很多,他不斷的反思郭嘉的用計和自己的執行,到底哪一步出了紕漏。連帶著也想著自己的前世,雖然大小屁事不斷,但是從來沒有性命之虞,不像現在,動不動就是生死存亡。
也幸虧馬匹上有毯子被褥,不至於讓兩人凍斃於荒野,迷迷糊糊的方才睡去。
臨近天明,周遭有一陣喧譁聲,兩人相視一眼,均不敢做聲。
後又聽到有士卒大聲喊道:“是霍小子的馬,他的馬我識得,蕩寇肯定就在此地,大家散開來找一找。”
霍峻聽出了是寇封的聲音,連忙大聲呼喚。
林外正是寇封,但是也不只他一人,正是主動作為的魏延沈彌二將!劉賢見了魏延沈彌,心中大喜過望:“文長,緣何你在此處?莫不是丟了漢豐?”
“主公,漢豐無礙,延來遲了,請主公恕罪!”周圍跪倒一片。
“無礙,無礙。”劉賢逡巡一圈,看到了魏延沈彌寇封三人,卻是沒見到典韋和沙摩柯。“老典和老沙呢?”
劉賢內心有點顫抖,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話。
“典將軍無甚大礙,沙將軍傷勢頗重,延軍中醫官已經為兩位將軍診治,主公不要太過擔心。”
懸著的心立時放下,劉賢又關心道:“沙摩柯傷勢如何,且快帶我去看看。”
原來,魏延遣人探聽到了法正撤到了宣漢,便一面積極的在漢豐備防,同時更大限度的加大對宣漢的偵查力度。(另外我嚴重懷疑我手上的益州地圖是蜀建國後的地圖,怎麼全都是宣漢漢豐安漢漢安,該不會是皇叔的命名習慣吧。)
在查明宣漢對宕渠動兵之後,魏延大膽猜測劉賢已經暴露,但是又不敢盡傾宣漢之兵前來救援。
於是就和王威商量,兩人一合計,就由魏延和沈彌領四千人前往法正用兵的方向檢視,而王威則繼續領五千人在漢豐駐防,以防中了法正的調虎離山之計。
魏延的確是一個打奔襲的好手,四千人的部隊瞞住了法正的探馬。緊趕慢趕,先是救援到了已經窮途末路的寇封,隨後在渠江以南與原本設伏的婁發人馬和法正本部打了一仗。
因為天色黑下來了,法正摸不清敵援人數,不敢輕敵,撤回了宕渠縣。而魏延也總算是畢齊全功,救了典韋和沙摩柯等人,還收攏了千人不到的沙摩柯殘部。
這才根據寇封的回憶,連夜來尋劉賢。
沙摩柯的傷的確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