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歹毒的流言

她具體說了什麼,青田幫中無人得知,但季卷太忙於公務,也忽略了一些流言,自京城一帶蔓延,在她疏於探聽時傳入江南,更在江南幾經確認,把流言坐實成了真相。

因此,當這年入冬,境內大部分營生停滯,季卷終於騰出手,打算帶著這一年的年終總結去忽悠雷捲入夥時,才感覺到洪州有些關於她的流言,傳得有鼻子有眼,導致那些向來敬愛她的幫眾、畏懼她的龍頭,看向她的眼神裡,均帶了絲憐憫。

季卷剛從葉孤城劍下死裡逃生,傷痕累累,還是忍不住湊近葉孤城打聽:“師父知道他們在私底下傳什麼事嗎,我猜和我有關?”

葉孤城帶點嫌棄地瞧她一眼,默默讓開兩步,道:“你該問季冷。”

季捲心裡“咯噔”一下,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季冷已有許久躲著她般不往江南來,她也不可能為此真跑回福建去對峙,最終找到的還是溫趣,經過好一番死纏爛打、威逼利誘,才迫使她反問了一句:“你和蘇樓主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季卷:“……”

季卷:“我該清楚什麼?”

流言的興起果然是從季冷開始。他當日襲殺蘇夢枕,兩人各自脫口一句,雖然蘇夢枕立即反應過來,將季冷的出手粉飾為因貨物損失而發怒,但比起這麼正經的理由,流言所傳的版本顯然更被嚼舌根的武林人欣賞。

這一版流言是說,青田幫父女最早上京獻寶之時,青田幫少幫主、季冷的寶貝女兒便已對金風細雨樓這個咳嗽的、瘦削的、病出難看面色的少樓主一見傾心(江湖人愛看美人配英雄,紛紛說蘇夢枕雖則病出鬼氣,但憑他這一年裡做的大事,的確配得上一位美人的垂青),因而即使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蘇公子親自帶人劫了季家的貨船,季冷也看在未來姑爺的面子上,打算息事寧人。

然而雷損與蘇夢枕為貨船大打出手,言談間竟透露,蘇夢枕早已與雷損那嬌貴的獨生女,京城有名的端莊小姐雷純訂立了婚約,季冷的未來姑爺瞬間成了別人家姑爺,令他替女兒不值,又恨蘇夢枕故意隱瞞,盛怒之下,方才出手,與蘇夢枕鬧翻。

然而這流言到此還沒有算完。在蘇夢枕第二次劫了青田幫上京的貨船,而季冷安居不動,並未追究時,流言已演變成了“季家少主痴戀蘇樓主,無怨無悔促成全”。

季卷深呼吸。她必須得深呼吸,才能剋制住立即、馬上、當場拋下正事去福建興師問罪的衝動,並且不斷在已成定局的流言中尋找有利於自己的角度。

她想了半天,然後放棄了。

蘇夢枕也在聽楊無邪彙報關於流言的事。

當日河道附近,除去那些平民,攏共只有三方勢力,而這桃色流言,就這樣突兀地、迅速地不脛而走,他必須確定這之後是否藏有雷損與狄飛驚的險惡算計。

於是楊無邪發動所有渠道,對流言加以追溯,而追溯的結果令他嘆息世間事永遠意外。

他此時正在向蘇夢枕彙報:“當日商賈中,有一位年輕漁女,與‘驚濤書生’吳其榮相識,兩人調情間,漁女將驚險經歷盡數道來。吳其容恰巧在季少幫主入京時與她在茶館有一面之緣,聽聞季幫主的反應,自行補充出一個完整故事,又擅自想替少幫主鳴不平,因而在煙花柳巷間多加傳播。”

他頓住不說。一件事一旦傳播至那些風塵人中,便絕無可能成為辛秘。他自己便長於此地,也多虧如此,才令他最終追溯到吳其榮這根源頭。

蘇夢枕臉色鐵青,簡直像在數種混合的內傷之外,又額外多出一種毒來。他一雙寒目中點著鬼火,森森道:“意外?”

楊無邪苦笑:“現在看,的確是意外一場。”

蘇夢枕斷然道:“我從不信什麼意外。”

楊無邪會意:“這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