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堂在江南一帶,支脈甚多,其中以‘小雷門’最為勢大,其餘支脈各有發展,拱衛總堂。名義上,這些分支都該以總堂為尊,但近年來,總堂衰弱,其餘幾支漸起了奪權心思,門內高手,也都不由總堂調動。如今總堂內部,論起江湖高手數量,卻還不如其他支脈內部。”
季卷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對葉孤城說。幾日行船,他們已駛到雷家堡附近,肉眼看得見霹靂堂下“急飛天火”四大高手候在碼頭上,氣勢無匹,反惹季卷笑起來,對葉孤城耳語:“所以他們才著急要派四個高手在此,力求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我敢打賭此時雷家堡內,除了總堂主外,就再無高手了。”
她踏上碼頭時,“急飛天火”四人齊齊上前一步,周身內力迸發,撲面一瞬又立即收回,笑眯眯齊聲道:“少幫主,我家堂主已在堂內久侯。”
季卷對笑臉人向來不至於甩臉色,拱手寒暄後,帶著葉孤城與“田”字部眾人,隨他們走入霹靂堂正堂。
甫一入門,便見有一刀、一劍,封於鞘中,掛在牆上。牆下是雕花木圓弧狀圈椅,當代雷家霹靂堂堂主雷正自椅中站起,上前一步,臉上肥肉橫流,魁梧身材立在季卷面前,活像一座肉山。他深深陷在肥肉裡的一雙三角眼裡閃著精光,皮笑肉不笑道:“少幫主,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你自然禮數有失。”季卷冷冷道,身高雖遜雷正一頭,氣勢卻更為強硬:“我本以為你會提著傷我青田幫者的人頭來見!”
雷正臉色一變,道:“少幫主莫要說笑,這其中定有誤會。我霹靂堂一向與青田幫秋毫無犯,貴幫幫眾之死,絕非出自霹靂堂之手。”
“一向秋毫無犯?”季卷冷笑,自袖中甩出十數枚弟子令:“去年趁我與幫主外出助剿‘驚怖大將軍’時,在福建路內□□擄虐、無惡不作的雷動天幾人,臨死前還在求我看在霹靂堂面子上饒他們一馬!”
季卷甩出弟子令時用上暗器手法,十數枚弟子令分前後次第撞向雷正胸間,雷正伸指輕點,肥厚手掌舉重若輕,將所有令牌抄入手中,再次皮笑肉不笑地睨她一眼。
“人死如燈滅,少幫主何必追究?”雷正笑眯眯道,手指一搓,那玄鐵製成的令牌在他指間化作齏粉,他一翻手,將灰燼丟在地下。
季捲心中對他指力提防更上一層,卻面不改色,傲然道:“看來雷堂主是不願為門人錯事付出代價!”
“既無錯事,何談代價?”
“雷堂主如此固執,看來已不必再談!”
“不送。”
季卷轉身便走。走不過五步,堂外馬蹄急急,騎手控制不住長途奔襲後馬腿軟倒,跌在地上的同時,嘶聲疾呼:“堂主不可!——青田幫‘坎字部’連挑洪州、信州分堂,已將堂內子弟逐出兩地,不允回返!”
“——堂主,務替分堂子弟討回公道!”
季卷背過身的嘴角忍不住洩出一絲微笑。她依然往外走,不疾不徐地走,心中默數著“一、二、三”地走,走到第四步,便聽雷正在身後一聲暴喝:“站住!”
季卷故作訝然轉身:“雷堂主不是已經送客?”
雷正肥肉堆疊的臉上已完全失去了笑意。
“我送的是客,不是敵!你明赴霹靂堂,暗遣手下連挑我兩處分堂,是想與霹靂堂為敵?”
季卷笑:“雷堂主既然不願為錯誤付出代價,那就只好由我親自去取。天經地義,何必生氣?”
“好,好,好!”雷正連聲道,每說一字,便向前一步,眼中兇光閃動,渾身氣勢如山嶽加身,死死鎖住季卷不放。
季卷一霎錯以為自己正置身深山老林,被一隻餓急的熊羆牢牢鎖定著。熊羆揮掌力逾千斤,而雷正只會有輕飄飄的一指。
而這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