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朝迎春眨了眨眼睛,給自己倒了半碗米酒,說道:“這薄酒,一敬我們的壽星惜春妹妹,願你歲歲平安,福樂綿長;再敬探春妹妹,馬上要協助李紈嫂嫂管家,願你;三敬我自己,過幾日我便要啟程回揚州,願此去一帆風順!”
說完,她仰頭一飲而盡,還特地學著江湖好漢的豪爽模樣,將碗底亮給大家看,逗得姐妹們一陣歡笑。
但笑過之後,眾人回想起黛玉剛才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驚:府裡有老祖宗和兩位夫人,怎麼會輪到李紈嫂子管家,還讓探春從旁協助呢?
迎春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將事實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但探春她們一點都不瞭解,尤其是探春,得知這個訊息後,連平日裡最喜歡的菜都不香了。
“表姐,我真的可以嗎?”
探春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搞砸了。
黛玉也明白她的顧慮,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不用想太多,在你前面還有珠大嫂子撐著呢,她會帶你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
“你也得做好準備,趙姨娘聽到你要幫著管家的訊息,肯定會來找你。不管是徇私佔小便宜,或是找你要點什麼,你都要守住原則,別被她糊弄了。”
探春聽後,心裡雖然還是覺得沒底,但她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來。畢竟今日是惜春的生辰,她不想掃了大家的興。
話題很快又回到惜春身上,史湘雲她們都鬧著想要看黛玉送惜春的匕首。
“呀!這上面的寶石也太好看了吧!”
史湘雲一眼就看上了這把匕首,忍不住伸手摸著匕首外鞘上的寶石,頗有點愛不釋手。
她撅著小嘴,嬌嬌軟軟地央求道:“可惜我的生辰在秋天,好姐姐也送我一柄匕首吧!”
黛玉笑著捏了捏她的圓臉:“好,等我回京了就送你一把。”
探春在一旁看著,也心動了。她偷瞄了惜春一眼,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道:“表姐…我…我也想要。”
黛玉今兒心情大好,爽快地答應了:“好!你也有!”
梨香院的大門緊閉,彷彿一道屏障,將裡面的歡笑聲和外面的紛亂隔開。
無論外面如何雞飛狗跳,都無法影響到梨香院中的寧靜。
也有人想進梨香院求情,可他們連門都沒能進,就被人勸了回去。
外面的紛亂,可能也就只有探春能夠深切體會。
賈母給輔國將軍府去信的第二日,王志松便派了五十人來賈府。
名義上只是說要清理王氏帶來的陪房,所以府裡雖然慌亂,但還算是有序,並沒有出什麼大的亂子。
探春正和李紈在屋裡整理名冊,突然趙姨娘氣沖沖地闖了進來,大聲叫嚷道:“探春!他們要趕你舅舅出去!”
探春拿著賬冊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但她想起黛玉的話語,腰背不禁又挺直了兩分。
“姨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二夫人要潛心修佛,不再過問府中事,府裡覺得留著這些陪房下人用處不大,所以求了老太太的恩典,放了他們自由身離開。
不光是趙國基,從王家帶來的所有陪房,都在放出去的名單裡。這是府裡的決定,你就算是在這裡跟我胡攪蠻纏,也沒用!”
趙姨娘當初是王氏的陪嫁丫鬟,後來成為姨娘,想方設法讓賈政把趙家一家人的賣身契要了過來。
但這始終改變不了,他們曾經是王家下人的事實。
如今,趙家一家自然也在放出去的名單之中。
趙姨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爭辯道:“他可是你舅舅啊!”
探春絲毫不為趙姨娘的話妥協:“他雖然是我舅舅,但我首先是賈家的姑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