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薛蟠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剛開始,這幾個小廝對他看管得極嚴,他也老實了一段時間。只是日子一長,薛蟠便拉著他們一起吃酒賭錢,後來以此拿住他們的把柄,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薛蟠心中懊惱不已,今日怎麼就這麼倒黴,出去喝花酒竟然碰上五城兵馬司的人,怎麼還聽了幾句陌生人的奉承,就跟他們槓上了。 眼下事情鬧這麼大,薛蟠直接被送到賈政面前,連躲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王夫人聽到訊息後也匆匆趕了過來,看著妹妹和那不成器的兒子,王夫人走到賈政身邊,勸慰道:“老爺,孩子還是要慢慢教。” 賈政瞪了王夫人一眼,呵斥道:“雖然我們府裡寬待下人,也不能這樣一味地縱容他們!你看看,這就是你管的好家!我吩咐他們好好盯著表少爺,結果呢!他們竟然跟著他一起出去喝花酒!你該慶幸,他沒有帶著你的兒子一起去!” 王夫人木著臉,目光看向薛姨媽和薛蟠,讓人分不出她眼裡的喜怒。 與此同時,黛玉趴在房頂上,小聲地自言自語:“你說這王夫人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林吉雖然知道黛玉是在自言自語,但還是回答道:“屬下不知。” 黛玉嘲諷一笑,說道:“是啊,或許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吧!” 藍蕊趴在黛玉的另一邊,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當時林吉稟報的時候,她正好在一旁,出於好奇也跟了上去。沒想到姑娘如此大膽,直接趴在房頂上偷看。但凡有人抬起頭,就能看見這明晃晃的三個腦袋。 她扯了扯黛玉的衣角:“姑娘,這樣太明顯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黛玉低頭看了看身上披著的灰狼皮斗篷,雖然顏色低調,但與屋頂的瓦片比起來,差別仍然很大。 她扁了扁嘴,只能妥協:“行吧,聽你的。” 她最後又看了一眼那幾個正被打得只能哼哼的小廝,以及最後趕到的、臉色煞白的賈寶玉,輕哼了一聲。 黛玉面色不悅地回到梨香院,一進屋,就聽見迎春的詢問:“誰惹你了,還不高興?” 黛玉一點沒有為薛蟠遮掩的意思,反正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賈府。只是不能親眼看到賈政收拾薛蟠,還是有些遺憾啊! 畢竟,從別人嘴裡聽到的,和親眼目睹的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她撅著小嘴走到炕邊,看著迎春手中的絲線翻飛。在這方面,黛玉很是佩服迎春,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一塊清雅脫俗的蒼竹繡件就快要繡好了。 到時候以繡品作為屏芯,再用黃花梨或是紫檀做的絛環板固定,搭配上底座,一架精美又文雅的插屏式桌屏就完成了。 只是這樣一來……黛玉盯著看了半天,迎春依然繡得出神,她不禁心生調侃之意:“這麼好的繡品,恐怕只有紫檀這樣素雅又貴重的木材,才能表達出姐姐的心意呢!” 迎春一聽,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伸手想要捏黛玉的臉:“你這個小調皮,又來捉弄我!” 黛玉往後退半步,輕鬆躲開了迎春的手,繼續調侃道:“明明是姐姐想要送王大人禮物,姐姐這是討巧了,反過來要我這個妹妹破費,要幫姐姐找什麼紫檀,黃花梨啊之類的木材。妹妹我啊,真真是冤呢!” 說著,她還皺著眉頭,攤開雙手,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倒真唬住了迎春。 迎春低頭沉思起來,盤算著手頭上還有多少銀子可以拿出來。 看著迎春認真的模樣,黛玉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姐姐,我逗你呢!” “啊?”迎春顯然還沒從黛玉的調侃中回過神來,她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黛玉。 “啊什麼啊!我說真的呢!送這東西也是我的臉面,要是配的木材差了,才是丟我的臉呢!不用你出錢!”黛玉藉機扯過迎春手上的繡件,展開對著光線仔細端詳,稱讚道,“呀,這是什麼錦緞啊,怎麼這樣透光?我看王大人定會愛不釋手,要日日放在書案上欣賞呢!” 迎春被黛玉逗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嗔道:“就你嘴貧,盡會調侃人!” 她接過黛玉遞還的繡品,又問道:“你剛才怎麼突然出去了,回來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黛玉這也想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