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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說,我做得還不夠?就算他娘那樣對我,我也沒有跟他一刀兩斷。如今還是我在照顧他瘋了的娘!”杜恆霜撅著嘴,在杜先誠面前再不掩飾自己的喜惡。
一說起龍香葉,杜先誠就有些無語,悻悻地道:“龍香葉那瘋婆子,還是瘋了比較好。”說完看向正抿嘴笑著的杜恆霜道:“你還笑!你還笑得下去!”
“爹,女兒怎麼啦?您要這樣罵人家!”杜恆霜的眼圈立時紅了。
杜先誠嘆息一聲,坐直身子,對杜恆霜語重心長地道:“以前小時候,你還是個有主意的好姑娘。可是現在,你看看你自己,你還是我那個女兒嗎?”
“我怎麼不是?!”杜恆霜很是不甘。她自問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但是說在杜先誠嘴裡,好像是她做錯了一樣。
“你還沒錯?”杜先誠站起來,開始數落杜恆霜。
“第一,你錯在不能自立。我生你養你,你是我女兒,是一個人!不是他蕭士及的附庸!——可是你呢?還是我女兒嗎?我女兒會在家有幼兒嗷嗷待哺的時候,拋下他們,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嗎?你別忘了,你上有高堂,下有幼兒,你是蕭士及的妻子,但也是我和你孃的女兒,你兒女的孃親,你怎能為了一個男人,就去尋死?我心疼你那時候身遭大難,從來沒有說過你一次。但是現在看來,不說不行了!”杜先誠很是痛心疾首的樣子。
杜恆霜聽得怔住了。
“第二,你錯在不能自強。是,你嫁人了,還是嫁給跟你青梅竹馬的男人,他應該知你懂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只是你夫君,不是你爹!霜兒,你應該長大了。你的及哥哥已經長大了,他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你不能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託付在別的男人身上,他再好,也不值得你用性命託付。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能自輕自賤?——你不把自己當人。如何指望別人把你當人?”杜先誠這番話說得更加苛刻。聽得杜恆霜珠淚盈盈,但是一直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第三,你錯在不能自知。你是蕭士及的妻子。不是他娘!你有必要事事出頭。把他那些有的沒的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攬上身嗎?!再說連他娘都是個甩手掌櫃。你做什麼要為他費心費力到這種地步?!你做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只憑一腔孤勇,也用用你的腦子?!幫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是不是能保全自己。如果不能,寧願不要動手。——只有為了你的兒女,你才需要不顧一切,而不是你的丈夫!你聽見沒有?!”
杜恆霜聽得大慚,深深地垂著頭。
杜先誠雖然這樣罵著杜恆霜,其實心裡也是在譴責自己。若不是他一去這麼多年,讓兩個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她們怎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還有蕭士及,若是自己留在長安,就算蕭大哥不在了,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再說,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腦子進水,一定要去外洋,說不定蕭大哥就不會落到冤死牢獄的下場。龍香葉那死婆子除了能生兒子,沒有屁本事!還有方嫵娘,到底是女人,雖然讓兩個孩子衣食不缺,但是在教養上,還是太粗心大意了。
孩子長成什麼樣子,都是離不開家長的努力。如果家長缺席,孩子就如野草一樣,恣意生長了。
“我的女兒,是個不讓鬚眉的女子!現在的你,我真的不認識。就算蕭士及那小子移情別戀,也不值得你傷心成這個樣子!——真是給我丟人!”杜先誠說著,還是掏出一方帕子,讓杜恆霜擦拭眼淚。
杜恆霜忙接過帕子,醒了醒鼻子,心頭的鬱氣居然不知不覺被杜先誠罵走大半,但又覺得不好意思,低頭不敢看著杜先誠的眼睛。
杜先誠拉著她的手坐下,換了聲調,溫言道:“來,給爹爹笑一笑。你還活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