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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素素被說得一愣一愣地,過了許久才道:“原來是跟恆霜有關。我還以為是我得罪人了……”
安子常嘆口氣,拿馬鞭指著諸素素道:“你以為跟你沒關係?加上你,那人才更加想要了恆霜的命。總之你惹得麻煩也不少。且先躲著吧,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諸素素皺著眉頭,抱著胳膊在屋裡走來走去,想了半天,搖頭道:“我覺得不妥。正因為有人要對付恆霜,我們更加不能躲著。我們應該光明正大回到長安,看那個躲在暗處的陰險小人會不會再施奸計。”
安子常恨不得對著諸素素的榆木腦袋狠敲一記,低聲呵斥道:“你也知道那人在暗,你們在明,為什麼要送上去做靶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可是躲在這裡,若是讓那人知曉,將我們暗中做掉……”諸素素狐疑地盯著安子常,“宮裡的人……宮裡的誰?”
安子常見諸素素這副樣兒,更加不想跟她說實話,打著哈哈道:“宮裡的貴人,哪裡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揣摩的?”頓了頓,又道:“你們躲在我這裡,別人一定不會知道的。這個你可以放心。”
“放心?你憑什麼讓我放心?”諸素素對安子常不是很瞭解,除了知道他是陛下親封的安國公,如今和蕭士及一樣,並稱為“帝國雙璧”的軍中戰神,不知道他別的本事,對他的事蹟也不是很清楚。
安子常笑著道:“等恆霜醒了,你問問她吧。就知道為啥躲在我這裡,外面的人絕對找不到了。”說完,安子常看了看窗外泛起魚肚白的天空。提點諸素素道:“我要走了。你們安心住下,這裡的人都是我的心腹,而且知道你們是從安西來的親戚,更不會起疑。過兩天,我就讓人去散佈訊息,很快你們葬身火海的訊息,就要傳到長安了。”這是要死遁了?
諸素素對這個法子半信半疑,但是想到安子常說會給蕭士及送信,她也覺得應該不會有問題。
只要蕭士及不對杜恆霜起疑心,別人不管傳什麼謠言。應該都動搖不了兩人的夫妻感情。
而且這件事,確實滋事體大,關係到她們兩人的小命。絕對不能莽撞。
往深處想,不管將來有什麼誤會,只要人還活著,就有解釋清楚的那一天。
若是隻顧著枝枝蔓蔓,為了所謂的“名節”矯情亂作。把小命兒給作掉了,那麼,哪怕蕭士及一世懷念杜恆霜,又有什麼意義呢?
杜恆霜成了死人,蕭士及會有新的妻子。到時候新人溫香軟玉抱在懷裡,哪個男人還會記得黃土壟中孤零零躺著的那個原配發妻?
人生長著呢。不能爭一時之氣。
所以她們最需要的,是活著,一定要活下來。
只有活下來。才有為自己報仇雪恨的那一天,也才有去揭穿對方陰謀詭計的那一天。
想要踩著我諸素素和我閨蜜的屍骨去享受你的榮華富貴,不管是誰,我都咒你死無葬身之地!
安子常走了之後,諸素素一時心情激盪。硬是拿紙紮了小人,在上面寫了“貴人”兩個字。拿了鞋幫子狠抽了十幾下,才略解心頭之恨。
這一晚,諸素素只是合衣在窗下的炕上睡了一晚。
後半夜,醞釀已久的一場大雷雨終於傾盆而下。
將蕭家莊子上的大火很快就澆熄了,但是同時也將昨夜的廝殺痕跡洗刷的乾乾淨淨。
莊子上沒有一個活口。
外面的村民不敢進去,只是在燒成一片斷屋殘垣,被大雨一澆,又冒出黑煙的大門口指指點點,張望一番。
城裡的官差更是足足過了十天,才姍姍來遲,調查蕭家田莊的滅門之案。此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