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抬走屍體。元慶謀連忙攔住。叫道:“萬萬不可呀!他還是個孩子,為何砸臉哪?請給他留個全屍吧!”
豔姑瞪起眼睛。訓斥道:“田茂,你不想活了吧?我的事兒,你也敢管?滾一邊去!抬,抬走!”
豔姑拂手而去。幾個大漢不由分說,兩人抬起沙兔的屍體,一人拿著钁頭。就往外走。元慶謀哭哭几几地跟在後面,不斷地哀叫:“各位大爺,手下留情啊!小小的孩子,死在這裡,連個親人都沒有。你們說,不可憐嗎?”
大漢們全都笑話他,說他粘粘糊糊,一副婆娘的樣兒。說他這種人,咋就攤上了好福氣,會跟王族的女人成親?
一個大漢自負地道:“這王族的女人把在手裡,還能讓她跑了?要是我,天天弄她,讓她腰痠腿疼,趴在床上起不來。你小子,不是犯迷糊吧?”
元慶謀仍然哭幾尿相的,跟著他們走。而英子,則抱著琴,落寞地跟在他的身後。元慶謀心裡挺納悶兒:英子今天滿腹愁腸,竟然把琴帶來了,難道沙兔的死,使她有痛傷同類之感嗎?
來到山上,把沙兔的屍體放進一個土坑裡,一個大漢就搬來一塊石頭,要砸沙兔的臉。元慶謀連忙拉住大漢道:“大哥,你信鬼神嗎?”
“屁,我才不信呢!”
“可我信哪!聽說,人死了,尤其是孩子,元神還沒散呢!誰要動屍體,元神就會變成厲鬼,老找這個人的麻煩,整天整日地折磨他,直到把他折磨得又瘋又傻,最後自己用刀了斷。”
那個大漢有些害怕,嚥了口唾沫。
“我說的是真的,確實很真。我家原先有個鄰居,就是因為砸小死孩兒的臉,天天晚上做惡夢,最後投了江。他的屍體泡在水裡,頭髮全扎撒開,眼睛瞪得像牛眼睛,臉面變得像小孩兒一樣,好恐怖啊!”
旁邊的大漢聽著有些發���憧�思覆健�
元慶謀說:“豔姑又不在跟前,你們幹啥發傻?人都死了,還砸臉何干?不如你們坐在一邊,讓我替你們把他埋了吧!我們畢竟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還是給他留點兒念想吧!”
搬石頭的大漢望他的同伴,遲遲疑疑地說:“讓他埋,是不是也行?”
“行吧!”那兩個大漢同意了,“有人替咱們幹活兒,咱何必還要操勞?埋死人,又不是啥好事兒。來,坐到這邊,咱們下棋玩兒。”
幾個大漢過去了,在地上畫了個棋盤,擺了幾塊小石頭當棋子,下棋。
元慶謀看看英子:“英子,你撫琴,為沙兔送一程吧!”
英子席地而坐,將琴擺在面前,輕輕地彈起琴來。
彼黍離離, ;彼稷之苗。 ;行邁靡靡, ;中心搖搖。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 ;彼稷之穗。 ;行邁靡靡, ;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 ;彼稷之實。 ;行邁靡靡, ;中心如噎。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元慶謀看英子完全沉入到琴聲裡了,眼睛裡流著淚,卻沒有抬頭。而那幾個大漢,竟然為悔棋爭得面紅耳赤。他迅速跳進坑裡,給沙兔嘴裡塞了一丸藥。俄爾,沙兔醒了。元慶謀朝他做個手勢,讓他順坑的另一邊逃走。沙兔一個翻身,快速地朝坑的另一邊爬去。他翻出坑沿,繼續爬行。如蛇一般,很快消失在樹林裡。元慶謀則拿起钁頭,往坑裡填土。他幹得大汗淋漓,生怕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