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又從帳篷裡出來,看到的就是黃凌川驚愕震驚的表情。
一直冷冰冰的霍七在看到她時,上前兩步,鄭重其事地喊了聲:“少夫人。”
雲楚又頷首,問道:“霍七,怎麼樣?我讓你給硯清哥去信,可是已經送走了?”
“少夫人放心,已經遣人送往奉津。”霍七低著頭,冷聲說道。
雲楚又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的黃凌川,輕笑道:“黃長官放心,我只是讓霍七告訴硯清哥一聲,說我在你這裡做客,沒說旁的。”
黃凌川深吸一口氣,目光隱晦地看了霍七一眼,擺手道:“你們走吧。”
雲楚又眉梢一挑,理所當然道:“這怎麼可以?”
“都說了我是來助黃長官一臂之力的,既然長官麾下的軍醫醫術不精,治不好士兵們的瘧疾,那我就以奉津的名義,為四象軍義診,希望能治好他們的病。”
“諸位四象軍都是我們九州的英雄,決不能這麼憋屈的死在這裡。”
“恰好硯清哥給我留下一些錢,可用於買藥,不過……我娘被帶來駐軍營地時,牛板車上的東西都被四象軍扣下了,如今檢查完畢,沒有問題的話是否應該還給我了?”
雲楚又聲音清冽,說的大義凜然,引得四周的四象軍全部看了過來。
她這番話引起了四象軍們的共鳴,被稱為九州的英雄,一個個激動的面紅耳赤。
他們又聽到雲楚又說要出錢幫他們買藥治病,一時更是感激,不等黃凌川作反應,就全部振臂高呼:“奉津大義!少夫人大義!”
這聲音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駐軍營地都響起了這樣的高呼聲。
顧珺帳篷,冷烽等人也聽到這樣的話,這樣的盛況意味著桎梏的情形已經發生了改變,可帳篷裡的氣氛卻沒有外面那麼火熱,反倒是一個個緘口不言,沉重至極。
梁滿倉豎起耳朵聽了半晌,還傻乎乎問道:“隊長,他們說的少夫人是雲同志?”
冷烽沒說話,倒是金大錘拽住梁滿倉,把他帶到一旁,壓低聲音與他咬起了耳朵:“你咋哪壺不開提哪壺?雲同志和奉津的關係這下算是擺明了,隊長心情能好?”
“可雲同志不是說和奉津……雲同志說謊了?她真和霍家軍少帥……”梁滿倉一腔的八卦心思,卻苦於沒人訴說,眼下就只能和金大錘嘀咕兩句。
“咳咳——”金大錘眼看著冷烽轉過頭來盯著他們,忙咳嗽了兩聲。
梁滿倉瞬間噤聲不語,訕笑著躲到了金大錘的身後,不過他臉上神色也有些失望,雲楚又成了奉津霍家軍的人,那就肯定不可能再加入烽火小隊了。
眾人中,唯有宋璇一副冷笑的表情:“我早說了,雲楚又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顧珺神色一凝,叱道:“住嘴吧,她現在和黃凌川對峙,是為了誰?”
宋璇面色變了變,旋即冷哼一聲,到底是不再開口尋找存在感了。
*
另一邊,隨著士兵們振臂高呼的聲音低下去,所有人都看向黃凌川。
這些人中,包括副官,眼睛裡都帶著希冀和憧憬,沒人會希望手底下的兵死絕。
黃凌川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攏在袖中的雙手緊了緊,半晌,在近乎緊張的氣氛中,他道:“霍少夫人的確大義,那就辛苦了,我們四象軍定會記住奉津的恩情。”
雲楚又剛剛的話已經在給他臺階了,顯然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絕。
既然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且已經為他解釋病兵治不好的緣由,願意出資出力,為他救麾下的千餘四象軍,那他有什麼理由拒絕?
雲楚又做事縝密,竟然還留了一手,給霍湛送信,不論真假,他都不得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