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正對上她眼中盈盈波光。
她苦笑:“長得真像一個人。”
為什麼連她也要用這種嘲笑的語氣和我說話,她明知不需多久,我就能得到所有,一切。
我吩咐她退下,“今後,不要這樣對我說話。”
她愣了一瞬:“我只是在嘲笑自己。”
這話的意思是我未把她放在眼裡,她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白芷,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夠了。”
她叩首道:“是,主人。”
就快了,芸姜皇位我都得到了,只要我想要,沒有什麼得不到。
如今只差一個人,我要和她共享這一切。
殷爵炎的死訊如期而至,白芷說,她的藥就憑越殷那些庸醫,不可能被識破。所以,殷爵炎的死歸咎於羯嶺,是羯嶺俘虜偷襲了他,罪名不在我身上。
等到羯嶺求援,我只需推拒一段時日,再勉為其難施以援手,更沒人會懷疑。
可是,莫憂,為什麼還不來找我?
失去的不要緊,你還有我,我在這裡等你。
為什麼還不來,你忘了我嗎,還是……
我問:“你還愛我,對嗎?”
安平受驚不小,眼角的淚晶瑩滴落。為了報答我對羯嶺施援,她在我面前褪盡衣裳,做到這個地步,卻獨獨答不出一句話。
我推門而出,向內侍道出對她的處置,“打入冷宮。”
莫憂,你不來,那就換我去找你。
芸姜,越殷,兩國幾十年的醞釀,是時候了。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殷爵修接替了他哥哥,應對沉著,越殷上下竟有條不紊。
又是一個對手。
宣戰前一天,我派人送去的密函換回一幅地圖。地圖上,三國之境,山嶽百川,溝壑平原,統統只有一個名字,越殷。
好大的野心。
密函中我承諾有生之年不進犯越殷,以一人換兩國百年安好,他不願意。
莫憂,不怪我,這一戰,是他挑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
☆、56·死生七日
這是我在沙漠中的第三夜,吃的已經沒了,水也越來越少。
我太莽撞,也太急躁,可爵修派來的追兵令我更本就沒有機會準備足夠水糧。
這裡隸屬長林,卻離長林城極遠。
漫天風沙,白日熱得似要把人蒸熟,夜裡卻冷得牙齒打顫。我不能死在這裡,可是,出路在哪裡。
我要走出去,我必須走出去。
穿過這片沙漠,就是芸姜,我要去的地方。
一個月,爵修囚我在央桓殿養病,病好了,就要送我去越殷皇陵陪爵炎。
哥哥死了,錦瑟死了,我的丈夫也死了,我的孩子離我而去,世上只我孤單一人,我不要去陪一個死人。
死者已矣,他們的安寧,於我而言是奢侈,我不該享有,有人更不該。
哥哥苛刻嚴厲,似乎立志要把我調教得儀態大方,知書達理,可就算《女經》誦讀千萬遍,我無法告訴他我的參悟,即使是我願裝出嫻雅淑德,他也再見不到了。
“我希望你都能得到。”
錦瑟,你想我得到什麼呢?
無憂無慮,和愛我的丈夫一世一生,兒孫繞膝?
可是,爵炎死了,我可憐的孩子甚至沒能看一眼這個世界,即使這是個如此殘忍的世界。第四日,狂風起,飛天黃沙將我掩埋在死一般的黑暗中。
比每一個夜都要黑,爵炎不在,我好冷。
被囚央桓殿時,那裡每一花每一木都有他的痕跡,窗邊書雀籠旁,時時有他餵食的身影。他面容依舊冷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