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邑青不惱,靜靜地看著莫憂全神貫注捏泥人的背影。
二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就在莫憂即將完工之際,卻聽見司邑青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他說:“莫憂,我要成親了。”
莫憂先是隨便嗯了一聲,片刻後終於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泥人,衝他眉眼彎彎笑得幸災樂禍:“恭喜恭喜啊!讓我猜猜,是誰這麼好福氣呢?啊,當然是芸姜舉國上下才貌無雙的雅玥公主啦。”
司邑青好似早知會被如此調侃,對此話不予理睬,拿起莫憂擱在石桌上的泥人,在她眼前晃晃:“連鼻子都沒有,這是人麼?”
莫憂頓覺難堪,連忙去搶,還不忘給自己找藉口:“這當然不是人,這是泥人。再說了,沒鼻子是因為我還沒捏完呢。”
司邑青拿著泥人舉在頭頂,莫憂攀著他的肩頭跳起來也夠不著,氣得直想咬他一口。最後,莫憂還沒有搶回來泥人就掉在了地上,被摔得缺胳膊斷腿。莫憂憤懣的瞪一眼司邑青,卻不能拿他怎樣,只好哼一聲別過頭不理他,拿過石桌上剩餘的彩泥玩起來。
司邑青的目光仍停留在地上殘破的泥人上:“只要你說,我可以賠給你。”
莫憂埋頭自顧自的玩,嗤笑一聲不屑地道:“誰稀罕。”
“莫憂。”
“嗯?”
莫憂還以為司邑青要說什麼,疑惑地偏頭,卻只見他苦笑著搖搖頭,未說一句話。也未向莫憂道別便轉身緩步離開。
唉,莫憂嘆氣,遇著小人就算了,還遇著這麼個琢磨不透的小人,她真是可憐。
燁城街頭。
自從在趙府外遇見過一次南杏後,莫憂出門越發勤快。即使單單逛集市,她也能逛得興致勃勃。
她拿著一串糖葫蘆沒有目的的走著,時不時停下來湊熱鬧看雜耍,有下沒下地應和高呼幾聲。期間還逮住了一個斗膽打她荷包主意的小賊!
膽子還不小啊!她揪住小賊的時候眼神裡是這個意思。
小賊見她這一身裝扮不像厲害人物,再加上週圍那麼多人,便兇惡的橫了她一眼,甩開被抓著的手,怕她喊叫起來引人注意,一溜煙跑了。莫憂本就沒帶算為難同行,見他跑了也不追,還為自己寬宏大量的胸襟和了不起的本事得意很久。
雜耍表演完了,她隨意扔了些碎錢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想要找家茶館坐坐,順便聽人聊聊天或是找人聊聊天,看看近來燁城有些什麼正史野史。
她邊走邊四下看哪兒有茶肆,心思一時放在別處。待她驚覺過來時,身後馬兒的嘶鳴已經近的讓人躲閃不及。
於是,電石火光之間,人仰馬翻。
不對,是她摔趴在地,馬和馬車倒好好的。
知道自己闖禍了,莫憂麻利從地上爬起來,看看掉在地上的糖葫蘆,覺得煞是可惜。回頭看向馬車,極其驚恐地跪在馬車前,顫聲道:“大人,饒命!草民不是有意擋了您的路!”
如此寶馬香車,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份不低,她哪裡惹得起!不如先認錯,求得從輕發落。
四周的三三兩兩開始圍上來些人,不時小聲議論著,莫憂將臉上的痦子摁牢,把頭低得不能再低,思索著自己要不要多磕幾個頭。
耳旁傳來鞭子劃空而過的聲音,莫憂還未想清楚要不要磕頭時,馬鞭就已經抽在了她右臂上。右臂立刻傳來一陣火辣的疼痛,莫憂卻還慶幸,還好只是皮鞭,沒有倒刺,不然自己就真的慘了。
對她用鞭的是趕馬的馬伕,只見他狗仗人勢地罵咧著又想要揮鞭。
莫憂趕緊閉眼,心想,這回真的慘了。
一連吃了好幾鞭子,莫憂都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不叫出聲。
又一鞭帶著刺耳的風聲向她抽來,卻被一個輕柔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