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摟得更緊。
車外幾個身影鬼魅般地行動著,槍聲如雨,然後又不知從何處湧出了許多兵士,一下子把那幾人包圍了起來。槍聲響得似乎更加激烈,刺客發出淒厲的慘叫,血的氣息和寒冬的空氣混合在一起,散發出死亡的陰影。
軒轅司九一直悠閒地坐在車裡,彷彿是看演出一般,看著外面的生死搏鬥。掬起那一抹濃黑的髮絲,在手中撫摩著,感覺著那柔於水的清冷,他淡淡地笑了,“沒事,別怕,這可是一場好戲呢。”
安安動作僵硬地抬起頭,目光落定在軒轅司九的臉上。軒轅司九菲薄的唇向上彎起,是笑著的,可是深黑的眼眸是由暗夜的顏色和血的顏色糅合成的,陰沉而嗜殺,令人發觫的恐怖。
一種恐懼的感覺從脊椎的末梢傳了上來,遍佈安安的全身。安安咬緊了牙關,似乎在呻吟,似乎在發抖,可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水一樣地輕輕地顫動著,泛起漣漪如絲繁亂。
終於,圍捕結束,汽車重新啟動,沿著曲折悠長的道駛過崗哨,停在戒備森嚴燈火通明的官邸旁。
軒轅司九扶著她下了車,進了官邸,衛兵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軒轅司九點了點頭,轉身吩咐傭人把安安先送上了樓。
僕人把安安帶進二樓的臥房,只說了聲稍等便退了出去。裡屋沒點燈,窗簾的邊沿都染黑了,影影綽綽的只看見西洋軟床,珍珠羅的帳子搖曳似舞女的裙翩然垂下。安安腳下踩著地毯,只覺得軟綿綿彷彿行走在雲霧間,走到床跟前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
臉伏在床沿上面,細緻提花蕾絲床單,在面頰下的觸感柔細,隱隱的似乎還有薰香的味道浮上來,直燻到她腦子裡去,彷彿顧歡歡看著她離去時的眼神,沉沉的。想到這裡,安安的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
這一哭,就突然失去了自制力。
哭著,哭著,疲意便如洪水出閘,終是忍不住倚在那昏昏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好似飄了起來然後落在了悠悠盪盪的波濤中,呼吸間淡淡的腥氣夾雜著英國菸草特有的甜。驀一怔,睜開眼,心不禁一顫,軒轅司九被陰影暗去半邊的面容,竟好似廟宇中猙獰的修羅王一般,把安安驚得連連退後,這才發現已身在軟軟的彈簧床上。
睡意朦朧中輕染酡紅的雙頰,漸漸白得透明,在軒轅司九的眼中卻是嫵媚得漸見魅惑。
“我有這麼可怕麼?”安安的反應逗得軒轅司九很開心地笑了出來,這笑容有著孩子般的天真無邪,將手慢慢地移到安安的下頜,抬起她的臉,用親暱的姿勢貼在她的耳鬢邊,低低地說道:“乖一點,過來。”
在淡淡的夜光中,安安看到軒轅司九的眼睛是純粹濃郁的色澤,像血一樣濃,他眸中的迷亂卻比血更濃。
安安支撐在床上的手開始顫抖,抖得越來越厲害,以至於幾乎無法撐住自己的體重。
軒轅司九張曲著手指,移到安安的臉上,碰觸然後捧住,那麼溫柔地撫摸著,似是再也捨不得放手。
最後的希望已是落空,絕望越擴越深,終於像是斷了的琴絃“錚”的一聲,從安安心底深處傳來了破碎的聲音。黑暗是如此的寒冷,讓每一寸肌膚、每一根脈絡都凍結成冰,不能反抗,不能掙扎,不能哭泣……只能微笑,微笑地迎接著。
安安吸了一口氣便從容靠進了他胸膛,十指無聲解開了梅花結的盤扣,燈光下橫波潺潺的眸似對軒轅司九做著無語的邀請又似在控訴,哀哀楚楚沒多做出一分的勾引,誘惑已天成。白玉琢成的手臂繞上了他的脖子,像摻了毒藥的蜜一樣甜美地、誘惑地微笑,發出了無言的邀請。沒有人會拒絕這種邀請,軒轅司九也不例外。
傾身正待吻下,卻看見懷中的人笑意一僵,那目光落在他雪白的襯衫上恐懼得冰冷。軒轅司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