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我謝謝你的劍。」晏何惜捏著他的手，垂下的眸中流露出清淺的笑意。

這時小玄武從祝知之胸前衣襟爬出來，脆生生叫了聲：「大伯。」

晏何惜：「……」

小玄武縮縮腦袋。噫，大伯的眼神好兇！

黑龍鼻腔出著粗氣，從痛苦中平靜下來。木樨之靈從它身上離開的時候，這條兇惡的黑龍，終於變回了原有的神獸模樣。渾身汙濁之色褪去，顯出青色流光盎然的鱗片。

「你是談無君選中之人？」青龍隆隆開口。即使巨首伏於地上，亦不減其威嚴。

「正是。」祝知之溫和道：「前輩可好些了？」

青龍苦笑一聲，「千年來，我從未感覺如此之好。多謝你出手相助。」

「前輩怎會落於此等境地？你與玄武前輩又是怎麼回事？」祝知之有許多不解之處。

聽到玄武之名，青龍一怔，龍瞳看向他肩上趴著的小玄武，從它身上發現傳承的痕跡。

「既然你已尋到玄武屍體，想必知道是我殺的……」它長長嘆息，不掩懊悔痛苦之色。

原來，自明純死後，屍身藏於西洲的祭臺，四神獸商議每一千年輪流於祭臺值守護衛。

結果在千年之前，輪到青龍去接替玄武時，它路過潛毒深淵，出於好奇降落其中遊蕩了一圈，不想身上帶了深淵裡的毒。

神獸本不會輕易被毒侵染，可那時玄武正在蛻殼的敏感期，一接觸青龍身上的毒，便被侵蝕入體，失了神志，充滿攻擊性，混亂中差點兒毀了祭臺。

青龍不得盡全力與之戰鬥，雙雙重傷。它叼著玄武遠離西洲，一路努力用木靈氣灌輸進它體內，卻終究沒能留住玄武的命。而它也是重傷難愈，氣力不濟，將玄武屍身失落於海中。

「難怪玄武屬水，我見到的那座島卻是充斥水木靈氣。」祝知之這才明白，玄武體內的木靈氣是源於青龍。

「若非我，怎會引發這般禍事！我萬死難辭其咎！」青龍悲痛欲絕。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偏巧碰到玄武前輩蛻殼？」這件事雖然是因為它，卻不是它能意料的。祝知之溫聲安慰。

「我內疚難言，為自懲，投入深淵中不願出世。然而在兩百年前，我養傷沉睡時，被一隻千足嗜血蜈蚣暗算，中了它的毒，雖然擊退它活下來，卻毒素侵蝕意識。」青龍講述自己的遭遇，「在我失去理智之前，我強制自己陷入沉眠，潛藏在沼澤之下。」

「果然。」祝知之曾從那些邪修倖存者口中逼問出，這片沼澤是兩百年前才發生巨變。那時他就懷疑青龍在白星沼澤之下，就是青龍身上中的毒，讓沼澤長出了白星毒草。

「當初晏彬就是被兩隻巨獸的戰鬥吸引到潛毒深淵，想契約吞天巨獸，才開始人祭的。」祝知之戳戳一旁的晏何惜，「我覺得一開始他看中的說不定不是蜈蚣。」

晏何惜思忖道：「的確。」

幸好青龍藏起來了沒被晏彬發現，不然它重傷又中毒之時，還真可能被晏彬得手。

見青龍情緒低沉，祝知之激勵它：「前輩也不要太過自責，還有許多事需要你來完成。」

聞言，青龍眸中更是痛苦，「可是，玄武發瘋時，我阻攔不及，聚魂陣被它破壞了，主人被天雷打散的魂魄沒辦法再聚攏了！」

祝知之：「……」臥了個大槽，怪不得一個明純分成了五片！

作者有話要說： 聚魂，又沒完全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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