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空中頓了下,才輕輕的揉了揉她溫順的貼著臉側的短髮。
他想,他果然還是太無情,不能像小時候她保護他那般保護她。
他以為,那些只是久遠的以前微茫的回憶,他們兩個,沒有兩小無猜,沒有青梅竹馬,就是一起玩了半年的,連記憶都沒剩下多少的玩伴,僅此而已。
可,現在看來,一切就像沒有變過一樣。
她還是那個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他玩的小女孩,他們之間像是沒隔著那麼多疏遠,沒隔著不辨真假、時刻戴在臉上的面具。
他抿了抿嘴,輕輕的嘆了口氣,才掏出包裡的一盒糖,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他能給她的最後的鼓勵了,有些事,和小時候不一樣,只能靠她自己。
他相信,她總會憑藉自己的力量走出現在生活的這個怪圈。
他想再次看到,那些比太陽耀眼的笑。
他不知道,在他走後,有個女孩子,捧著一盒糖,咧開了嘴角。
對於向日來說,那是最無奈的記憶。可是對於北條緒來說,那大概是她中學時期最快樂最溫暖的回憶。
☆、氣惱
“顧客就是上帝”,遵循著這樣的宗旨,一群人在午飯時間抓住最好的自然光線,忙碌著。
拍婚紗照這種東西其實是很嚴苛的,只要顧客有一點不滿意就要重拍——畢竟這是一對新人此刻最期待的婚姻,他們都想要最好的,留下最美好的,一點點都不能妥協。
就是因為理解這種心理,“尋夢”才抓住這個商機,在這方面一直追求盡善盡美。
店長懂得規矩,看到時間不早了,知道北條他們還有得忙,於是親自來請跡部他們去吃飯。
跡部懶懶的瞥了她一眼,再看了看不遠處正準備下水的北條緒,淡淡的開口:“我看起來就那麼急嗎?”
一句話把她打發。
在兩個新人換過幾套衣服、調整了無數個姿勢後,北條緒的才滿意的收了工。她今天算是很有效率了,她可沒忘記打著“考察”她的名義正跟在她身後的人。
匆匆收拾好東西,交代了中村一些注意的事後,她向跡部他們走去。
“跡部君,久等了。”
“嗯啊,總算是忙完了?”
跡部翻了翻手裡的雜誌,抬眼問。
北條緒點點頭。
跡部一抬下巴:“我訂了位子。”
意思很明顯,要她一起去吃飯。
北條緒回頭看了眼忙碌的眾人,皺了皺眉,對他搖搖頭,抱歉一笑:“現在還不行呢,跡部君要不先去。”
跡部也看了那邊一眼,正看到那個叫中村的往這邊瞧,他沉了沉眼:“本大爺又沒說要和你一起。”說完就氣沖沖的走了。
北條緒覺得有點琢磨不透。
在工作中,完成自己的事是本分,但是在別人都忙個不停的時候先走,那就是態度問題了。她向來在意這些。
北條緒,其實也是個古板保守的人。
嘛,她本來就是準備要他去吃飯的,現在這樣和本來的目的也沒差。
聳了聳肩,她轉身就又繼續去幫著收拾去了。
跡部有些氣悶,他在心裡把自己臭罵了一頓。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如此不華麗的事,還是以這樣的理由!真是可笑!他又不是小時候純愛小說看多了的忍足,做出這麼不符合常規的事太不像他的風格了!而且……
他現在都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掐死當時的自己了。
忍足坐在餐桌邊,假正經的切著面前的牛排,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小景,這可不像你。”
他一開口就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