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荒原走進來,垂下眉睫,“已辦妥。”
雲殤放下筆,指尖輕輕捋過素白光滑的紙張。“阿尋現在怎麼樣?”
“聽說回去的時候,渾身是血,所幸鬼醫和指揮使及時趕到,才算撿回一條命。”荒原說得很輕,始終沒有抬頭。
“恩。”雲殤的手指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終於輕輕吐出一口氣。“沒死就好。”
“可是王爺,孩子沒了,只怕……”荒原頓了頓。
雲殤嘴角噙著笑,“沒了才好。才會有重來的機會。傷心都只是暫時的,早晚都會過去。”
荒原不說話,沉默了良久。
主僕兩人各有所思。
最後還是荒原開了口,“將來王爺的孩子就是皇長孫,王爺真的要把皇長孫交付給南理國嗎?如此一來,天朝後繼無人,豈非縱容南理國侵吞天朝?”
雲殤眉目清淺,笑得微涼,“你覺得本王會如此蠢鈍不堪?南理國是什麼東西。天朝的朝綱豈能拱手相讓!”
“可是王妃……”荒原不解。
聞言,雲殤緩步走向門口,“她早晚會知道,什麼叫寸土不讓。這事你就不必管,本王自有打算。”
荒原垂頭不語,默默的跟在雲殤身後。
昨兒個下過雨,今日陰霾不去。
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雲殤眸中黯淡。“陌上無雙現在怎樣?”
“傷得很重,上官燕確實不簡單。”荒原道,“她的功力,若然再嚴加修習,只怕屬下也猶恐不及。”
雲殤嗤笑,“想不到上官秋的女兒,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可惜上官家死絕了,否則來個人指認,本王倒想知道,她這個朝廷欽命要犯,如何還能待在錦衣衛。”
“王爺是說,讓上官燕死?”荒原一怔。
音落,雲殤依舊是青衫明眸,“你以為樓止會那麼蠢嗎?從上官燕踏入錦衣衛站在千尋身邊的那一刻起,所有有關上官家的宮籍檔案全部都被銷燬。樓止做事素來小心謹慎,但凡要留的人,都必須沒有後患之憂。否則上官家牽扯到陌上一族,千尋也難逃一劫。”
荒原抬眸,“王爺也是因為如此,才遲遲沒有挑破千尋的身份吧!”
雲殤笑而不語,良久才道,“沒有十成的把握反敗為勝,本王不會蠢到自掘墳墓。”
“那王爺接下來如何安排?”荒原問。
猶豫了一下,雲殤垂下眉睫,斂了笑意。
南北鎮撫司內,一切都靜悄悄的,連帶著呼吸都冷了又冷,小心翼翼。
應無求還跪在針板上,上官燕倒是命大,受了那麼重的傷也能醒過來。
睜開眼的瞬間,上官燕瞧著千成立於自己的床前,剛好將最後一枚金針抽離她身子。腦子渾濁了一下,良久才反應過來,“大師伯,少主呢?”
千成握著金針的手,稍稍抖了一下,艱難的扯了一下唇,“在她自己的房裡,挺好的,沒事。”
“大師伯你眼睛怎麼紅了?”上官燕勉力坐起身子,渾身上下如同剝皮拆骨了一番,使不上一點氣力,微微喘著氣,她盯著千成泛紅的眼眶,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被風迷了眼睛。”千成佯裝無事,收了金針銀針,“對了,你傷得不輕,還好底子夠堅實。你體內的天陰之氣已經被我排出體外,但還需你自行調息才能加快傷勢的癒合。虧得你與這薔薇劍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否則那天晚上,我們誰都逃不了。”
上官燕頷首,“爹臨死前說過,薔薇劍乃是有靈性的劍,不可輕易餵食主人的血,否則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容易著火入魔。若然心術不正,極易被心魔所制。所以爹爹從小就教我,身正劍正的道理,燕兒不敢有忘。”
千成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