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自然知道他的武功,這世上能傷他的,屈指可數,她留下來只是他的累贅而已。思及此處,千尋勒緊馬韁,道一句,“小心!”
音落,業已策馬而去。
他站在那裡,回眸間藍衣翻飛,便是沒有那張絕世無雙的顏,依然是無人可及的邪佞狂狷,不羈肆意。
千尋策馬飛馳,不經意的回了頭,卻看見他一人迎著定南侯大軍,頓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武霸氣。沒有紅袖,沒有妖嬈,但這一幕卻永遠烙在她的眼底,刻在她的心中。她的男人,會為她擋去一切,哪怕千軍萬馬亦在所不惜。
賴笙歌等人在路邊的亂石處等著,及至千尋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等了好一會。
見著千尋微紅的面頰,賴笙歌只是垂了一下眉睫,臉上還是一貫的淡漠疏離,“可以走了嗎?”
“大人,就你一個人?”海棠不解。
“他不會有事,定南侯的人追來了。”千尋剛說完,賴笙歌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種似笑非笑的期許表情。雖然一閃即逝,但卻有種教人心驚的感覺。
隱隱的,千尋覺得賴笙歌帶著她們去死人墓,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計劃。
是為了分佈圖?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她不清楚,也無法探知。
賴笙歌此人不善言語,甚至於沒有一絲表情的外洩,根本無跡可尋。
離開的時候,千尋試圖回頭望著身後,但……眼底的光逐漸暗淡了下去,也不知樓止能不能脫身。她忽然有些後悔,不該聽他的話,丟下他一個人面對定南侯的大軍。
“想什麼?”賴笙歌抬眸看她。
千尋一頓,扯了唇勉強笑著,“沒什麼,走吧!”
卻暗淡了眼底所有的光澤,微微泛著紅。
策馬前行,繞過崇山密林,便是廣袤的平原地帶,正中央是個不起眼的小土坡。及至坡前,賴笙歌翻身下馬,臉上的表情格外凝重。
“死人墓?”千尋一怔,空空蕩蕩的平地上,一個小土坡,一個孤獨的墓,一塊冰冷的墓碑。上頭的碑文卻讓千尋瞪大了眼眸,竟然刻著“賴笙歌之墓”。不敢置信的望著身邊的賴笙歌,千尋蹙眉,“同名同姓?”
賴笙歌面無表情,“這本來就是我的,自然是同名同姓。”
音落,身後的海棠卻低下了頭。
“為何會這樣?”千尋不解。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將死之人,不該早早備著嗎?”賴笙歌以指戳著“歌”字兩個口,墓碑竟然自動轉移,地底下露出黝黑的階梯入口。
“這是……”千尋劍眉微挑。
“進去吧!”賴笙歌別有深意的看了千尋一眼,“你不是想要分佈圖嗎?就在裡頭,有本事就自己去拿!”
語罷,秋風拿出火摺子,已經走下了地洞。
眼見著他們三個都走下去,千尋一咬牙便與海棠一起走下臺階。
下面很黑,甬道里伸手不見五指,若不是手中的火摺子閃爍著羸弱的光,還不定怎樣的陰森恐怖。
陰冷的風從四下倒灌進脖頸,千尋覺得整個人都冷透了。
將軍府內,定南侯長子竇東旭,次之竇東成已經甲冑在身,這般的蓄勢待發儼然早有準備。
竇慈年疾步走來,竇東旭急忙上前,“爹,探子來報,人已經去了死人墓。”
“賴笙歌出現了?”竇慈年陰冷的臉上終於浮現久違的笑意。
竇東旭頷首,“是,還有千尋!”
“千尋?”竇慈年一怔。
“是。”竇東旭道,“我們派探子包圍死人墓這麼久,就是等賴笙歌自投羅網。沒想到他不但來了,還把千尋也帶上。果然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