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該如何開口?
問他為何要隱瞞自己有孕的事實?問他是不是將軍醫殺了?問他到底存的什麼心思?問他是不是要出爾反爾?
還是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
千尋猶豫了一下,“徒兒起得晚,耽誤了行程。”
“是為師不想啟程,否則早已在二十里開外。”他幽然轉身,面不改色,一如往昔。下一刻,他勾唇輕笑,“營中乏味,今兒個為師破例帶你去越州城走走。”
聞言,千尋一怔。
樓止卻已經邁開了步子。
原本錦衣衛大軍就駐紮在越州城外,與越州城也不過短短的一段路程。
千尋跟在樓止身後,應無求與綠萼隨行。
低眉望著他飄蕩的衣袖,千尋跟在後頭,想了想便抿緊唇,緩緩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可是她快,他也快,總是沒能夠到他的袖子。伸出的手無力的往回縮,千尋垂了眉睫。
驀地,手中一暖,樓止已經轉身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蠢貨,是啞巴嗎?上前!”他低喝,極為好看的眉,微微皺起。
千尋含笑上前,看著他牢牢握住自己的手,不由的有些得意,“師父可曾聽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徒兒是蠢貨,師父又當如何?”
樓止不說話,只是勾起唇角,清淺的笑了一下。牽著她的手,放慢了腳程,進了越州城。
身後,綠萼與應無求遠遠跟著,不敢靠的太近。
然則這樣的一幕,卻讓綠萼有些悵然若失。
應無求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到底沒能開口。
進了城千尋才發現,有時候長了一張好皮相未必就是好事,一顆顆少女心滿街亂飛,容顏嬌俏的也不在少數。然則跟樓止一比對,便是再美麗的女子,也硬生生教他這個男兒給比了下去。
千尋撇撇嘴,越是這樣,她越是抓住他的手不放。
樓止扯了唇斜睨她一眼,握緊了她的手。
進了酒樓的包間,千尋才算鬆了口氣,不由的開始審視樓止絕世無雙的臉。
膚光如玉,若白璧無瑕。長眉入鬢,鳳眸詭美如狐,眼尾斜飛,下置迷人的懸膽鼻,一張迷人的唇總是似笑非笑,稍稍勾起便蝕骨若妖,勾魂攝魄。
“看夠沒有?”樓止挑眉低斥。
他是最不喜歡旁人這般盯著他看的,故而每每出行總是帶著紗罩或者遮面具。唯獨這一次,千尋不知道他是怎麼的,光明正大就跟著她出來了。
只可惜這張臉,想低調也難,到底是招搖了。
“師父為何不喜旁人看?”千尋蹙眉。
樓止拂袖,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為師這張臉,只給你一人看,可好?”
千尋的臉蹭的一下紅到了耳根,他卻趁機俯首咬住了她耳垂,“乖徒兒莫非是想與人共享?奈何為師這心只有一顆,怕是騰不出第二個空缺。”
心,漏跳一拍,千尋羽睫揚起,煞有其事的盯著他邪魅狂狷的臉。只是勉強回了一句,“不要臉!”
語罷,她轉身朝著外頭走去。
“去哪?”他冷了聲音臨床而坐。
“下去逛逛,師父先點菜,徒兒稍時便回。”千尋顧自往外走。
應無求剛要阻攔,卻不見樓止吩咐,也只好讓開一條道。
“大人要去哪?”綠萼小心翼翼的跟著。如今她還有傷,若然有點風吹草動,未必能保得了千尋周全。
“這是越州城,又不是華陽城,你如此緊張作甚。”千尋道,“何況有指揮使坐鎮,誰敢放肆,不想要腦袋了?”
街面上人來人往,千尋如今對孩童的小物件挺感興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