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都不知道……”
音未落。樓止依然是翩然魅笑。“皇上一句不知道,就能生死人、肉白骨嗎?”
皇帝顫了顫,“朕願意把一切都給你。”
“這話皇上說過多回。知道為何時至今日,微臣還能留在這裡嗎?”樓止半仰著頭,有微光從頂上的天窗落下,流光璀璨,讓他精緻的臉部輪廓,越發的精雕細琢,若世間最美的璞玉,膚光如玉,晶瑩剔透。
“你回來,不就是想顛覆一切嗎?”皇帝垂下眉睫,“朕,不曾阻止過你。”
“是有人太瞭解皇上的性子。便是死。也要蠢鈍不堪的下達最後三道命令。”樓止的眸,陡然冷到極點,似凝霜似刀刃。
皇帝彷彿想到了什麼,“她說了什麼?”
終於,樓止悠然轉身,笑得何等勾魂蝕骨,一如記憶中那個絕世傾城的女子。鳳眸輕挑,唇角微揚,好一副魅惑眾生之相。
“皇上若想知道,來日自己去問。”樓止抬步往外走,邊走邊道,“望皇上許臣五日時間,五日之後微臣親送幼子前往南理國,繼儲君之位。”
音色飄渺,待皇帝衝出門去,外頭已經杳無人跡。
紅衣早已消失無蹤,唯有繞樑之音,徘徊不去,可見功底深厚。
趙玉德心驚,“皇上?”
皇帝的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在地,所幸被趙玉德一把攙住,“皇上本意並非如此,何必非要……”
一聲長嘆,皇帝乾笑兩聲,神色黯淡的望著外頭的月色,月將滿,人卻將離,“朕何曾捨得將他的孩子送去,為何他寧可舍子,也不肯多說一個不字?哪怕服個軟也好。朕,其實就想跟他多說幾句話,讓他能主動來找朕,僅此而已……”
“皇上,指揮使的性子……唉!”趙玉德搖頭,“皇上累了,歇著吧!既然指揮使已經決定,皇上就隨他去吧!”
“當年,長歌便恨極了南理國,何以如今他也如此切齒?莫不是當年還有什麼隱情?”皇帝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是不是?”
趙玉德輕嘆,皇帝的記性是越來越差,只能細聲低語道,“皇上怎麼忘了,娘娘來自南理國,與……”他猶豫了一下,刻意避開了某個人的名字,“是好友。”
像是醒悟了一般,皇帝恍然大悟,“是是是,朕怎生都忘了呢?”
語罷,竟絮絮叨叨的朝著殿後走去,“把丹藥拿來,朕今日的丹藥還未服用呢!”
“是。”趙玉德頷首,攙著皇帝緩步離開。
翌日,指揮使之子將赴南理國任儲君之事傳遍整個京城。
雲殤是斷沒料到,樓止這麼快就答應下來,甚至於痛快得令人匪夷所思。不過樓止劫囚,已是人盡皆知,想必皇帝也不好偏頗,是故為了千尋,樓止不得已……
想來,千尋在樓止心中的分量,必然超過了孩子。
否則為何按捺那麼多日,終究忍不住去了死牢?
只可惜當時監視死牢的探子,都被樓止震了出去,愣是不曾聽見樓止與千尋的談話。
“王爺,其中是否有詐?”荒原蹙眉。
雲殤起身,青衫落地,風過衣袂,眉目稍稍緊繃,“中間是否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音落,指尖輕輕拂過手中的摺扇,下頭的玉墜子在陽光中格外的光亮美麗,“千尋應該沒有告知樓止實情,那麼樓止……”
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是想借助南理國的勢力來奪位?
還是……
視線,遠遠的落在被青奴攙著,緩緩走到院子裡,躺在躺椅上的完顏梁。或許這個答案,完顏梁會知道。
只是完顏梁入門這麼久,始終不肯告知,有關於她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