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要權,第二步收買人心。你這預付一個月的工資,工人們的心必然都是向著你了,你很懂用兵之道啊。”段市長笑道。
“不過前面zhèng ;fǔ拖欠工人的半年工資,你們的財務得自己想辦法解決!”王平肯定的說道。段市長一臉苦笑:“半年工資,兩百多工人,也有將近4萬的工資,不是一筆小數。”
王平看著段市長肉疼的感覺,敏感到段市長剛開始說要幫助他zhèng ;fǔ也出資的話,不過是託辭了,zhèng ;fǔ要能有錢幫助投資,恐怕也不會發不出工資了。老百姓窮,機關單位也好不到哪裡去,zhèng ;fǔ管理機構,也窮,80年代,整個共和國都處於貧窮中。
王平心中一動,他本來是想一節一節的切香腸的,不過看段市長的臉都在疼的感覺,他知道市zhèng ;fǔ的財政能力真的問題不小,他覺得完全可以一試:“段市長,我再出5萬給你們zhèng ;fǔ,你們乾脆把泰興罐頭廠全權轉讓給我好了。包括地皮的使用權利,三十年不變,怎麼樣?我把泰興經營起來,就能為zhèng ;fǔ創稅收了,要是虧本,也跟你們無關。”
再出5萬?
這王平老師真的是不把錢當錢了!
一個爛廠,馬上倒閉的廠,一下子扭虧為盈了?發完拖欠的工資,還能盈利一萬,而且貌似今後,也不會為這兩百多工人cāo心工資了。段市長心裡一鬆。
“不行?”他搖搖頭說道。
“為什麼不行?”
“工人們不會答應?”
“現在不是大力搞中外合資麼,有什麼不行?你不能只欣賞外資打壓我們自己的民間資本!”王平臉sè不悅的說道。
他和段市長很熟悉了,兩個人情緒變化都在臉上!
“我們都召集工人們開過一次會,鼓勵他們出去找工作,做小生意,自謀生路,他們都不肯,我們只好安排廠長先做表率,去擺地攤。”
當然,真正敢第一步走出去擺地攤的人,每一個後來都成了暴發戶,大款,有能力的則成了企業家。
原來外號叫做廠長的蘇暮口中的說的廠長不管事去擺地攤是這麼回事,廠長去擺地攤,還是有內部安排的,可見這些事情很糾結。工人們都習慣了有個‘組織’,就好像農民都習慣了‘有地’一樣,工人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組織,農民一下子失去了土地,這心裡的失落,可想而知。集體的東西,一下子轉讓給了民間資本,工人們的心中的不安全感覺,也可想而知。
站在80年代裡面,王平已經能嗅到90年代初共和國爆發下崗cháo的氣息了,這樣的企業,拖著,人浮於事,大家都不願意離開體制內,一切都舒服習慣了,就算廠裡發不出工資,zhèng ;fǔ也得想辦法給生活費養著,這好rì子,長期下去,zhèng ;fǔ也沒有這個能力負擔,爆發下崗cháo,是遲早的事情,不破不立,這裡共和國要發展的必然!
只是現在,集體xìng質的企業要一下子轉讓或者說承包給私人,那這些工人在體制內舒服習慣了的福利待遇一下子沒有了,他們自然會強烈反對。
“這次不一樣,同意留下在廠裡的,就留下,不願意留下的,要zhèng ;fǔ解決就業問題的,就解決。如果暫時解決不好,就停薪留職。”王平說道。
工人下崗cháo爆發,前期的名稱,就是停薪留職,停薪留職之後,就是兩不找,兩不找之後,就是徹底下崗,成為zì ;yóu人,自謀生路!那時候不下崗捆在一起,是死,只有把多餘的勞動力下崗,大家才都有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