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林小姐這般問,說明……
“林小姐,您的意思是,我阿爹他明明知道大哥他們偷懶,也知道他們撒謊,卻仍然幫他們遮掩是嗎?”何家義顫聲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何進保從未見過小兒子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心裡一時有點慌,他既想讓大兒子能夠出頭,又不願意看見小兒子同自己離心,於是就想開口辯解。可是林知意沒給他這個機會。
“你們兩兄弟,雖然膚色差別不大,可是一個身體結實,手有厚繭,一個身材微胖,手掌光滑,”何家業與何家義都隨著林知意的話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對方的手。
“而且,何二叔,我們來的時候,你正在彎腰幹活,被村長叫停之後,你的呼吸也不見紊亂,至於他,”林知意看向何家業,“他不過是走了一段路,就有微喘,這會是經常幹農活的人有的表現嗎?而村長想必也不缺整弄田地的經驗,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呢?”
何家義呆住了,他因為記著阿爹說的要幫大哥多分擔的話,所以即便平時大哥他們經常偷懶,他也從沒告過狀,他一直以為阿爹是不知道的,結果沒想到,阿爹從頭到尾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一直裝作不知情,甚至剛剛還想幫大哥他們圓謊,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子,不僅自己犯傻,還讓自己的媳婦兒和孩子也跟著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何家義慢慢抬起頭看向何進保,帶著幾分自己沒有察覺的委屈問道,“阿爹,我也是你兒子,這麼多年,你看著我們一家人任勞任怨,累死累活,你就沒有一點心疼嗎?”
何進保聽到他說的話,覺得很難堪,心裡有點怨怪林知意非要將這層紗布扯破,他沒有回答何家義的問題,而是語氣不好地朝林知意說道,“林小姐這是要讓我們家宅不寧嗎?”
林知意冷笑一聲,“呵,讓你們家宅不寧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村長你自己,”她轉身走到何苗苗面前彎下腰,輕聲問道,“苗苗,你能不能告訴姐姐,你為什麼願意幫著二叔戳穿你阿爹他們的假話呢?”
何苗苗看著近在咫尺的林姐姐,只覺得她好漂亮,好溫柔,身上也好香,不過她很快回答道,“他們只對何軒好,而二叔二嬸還有堂哥堂妹對我很好,所以我也要對他們好。”她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
林知意聞言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道,“好孩子。”
然後她直起身面向何進保,“村長,你看到了嗎?連小孩子都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付出都是相對的,若有一方失衡,則會心生不平,而一生不平,矛盾就會出現。就如苗苗一樣。而你偏心長子多年,處事不公,家宅不寧只是遲早的事,我如今不過是提前幫你發作出來罷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而且,我看重何二叔,想讓何二叔幫我做事,自然不想他被矇在鼓裡。”打一個巴掌,給一顆棗,林知意覺得自己用的挺好。
可何進保還是怨氣未消,他臉色難看地說道,“可若是林小姐不說出來,今日的矛盾也不會有。”
林知意想罵人了,這老頭兒怎麼就不聽勸呢。若不是她還想用何家義,她才不會說這麼多,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林知意平息了一下心裡的怒氣,繼而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何家的每一代都只會有一個長子,而其他不被重視的子孫會越來越多,內心有怨的人也會越來越多,所以矛盾絕不會消失,只會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大到無法再遮掩,而那個時候,恐怕就是你們何家分崩離析的時候了。
除非你們何家以後的長子的能力一直強於其他人,說不定還能壓制一二。可你看你如今這個長子和長孫,長子撒謊成性,好逸惡勞,品性低劣。至於長孫,恕我直言,一個人若連最基本的禮敬長輩都做不到,那他會讀再多的書也是無用的。古人云,德才兼備乃聖人,有德無才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