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好像已經脫離了孫屹然最初的設想。
張幼馨心急如焚,大腦飛速運轉,她在桌子下面悄悄伸手,用力擰了劉磊的大腿一把。
「嗷!下班了?下班了!」劉磊噌一下站起來,迷瞪著眼,嘴裡嘀嘀咕咕地站起身要往外走,「我去接我老婆。」
劉磊突然神經質的打岔,讓包廂裡漸漸濃鬱的火藥味消散了不少。
談易和孫屹然同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兩人都沉默下來。
張幼馨稍稍鬆了口氣,她做出很丟臉的模樣,拉住劉磊,對兩人賠笑道:「啊呀,真不好意思,我老公已經醉暈了,我得早點帶他回家才行……你們繼續聊,我、我就先失陪了。沒辦法,這個人一喝多就亂咧咧,一會兒指不定要整出什麼麼蛾子。」
她一面說著,一面借著談易的視線死角對孫屹然擠眼睛,示意他搞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孫屹然那點混亂的憤怒被張幼馨這一通操作徹底趕走,他有些頭痛地捏著鼻樑,說:「行,你們兩個慢一點。到家了發個訊息。」
張幼馨明白孫屹然已經領會了她的意思,便架起劉磊,火速逃離了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包廂裡只剩下談易和孫屹然。
誰也沒有先開口,談易抿下熱茶,方才起伏不定的心緒漸漸平和。她開始反省自己剛才對孫屹然所說的那些話。事實上,孫屹然毫不知情,他說這番話的出發點也是為她好,自己卻在他朋友還在場的時候當面駁斥他,實在會讓人下不來臺。何況……他還喝了酒。
「對不起。」
意外的,兩個人同時開口了。
短暫的對視之後,談易和孫屹然都赧然地笑了笑。
「身為人師,我確實不該這麼說一個孩子。」孫屹然說,「我是擔心你,太簡單,太純善,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談易明白孫屹然和別人一樣,他對嶽龍雨仍有成見,她輕聲說:「我親眼見到過曹孟飛。那個被診斷為二級傷殘的孩子,他不僅生龍活虎,還……」談易隱去了有關秦雪微的一切,只說,「總之當初那件事背後仍有隱情,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
談易為嶽龍雨「辯護」的時候,孫屹然的唇角抿成一道直線,隔了好一會兒,才有所和緩:「好啦,我相信你。」不等談易有所反饋,便直接將此事揭過,「不提他了。咱們沒必要為了別人的事情爭吵。」
孫屹然說到「別人」二字,加了重音,談易沒說什麼,笑意漸漸散去:「既然劉磊他們已經回去了,那我們也……」
「小易。」孫屹然見談易想起身,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談易心頭一顫。
她想起剛才在嶽龍雨家,嶽龍雨說完那番話後,自己無言以對,差點落荒而逃。可是嶽龍雨一把將她拉住了。
「你又想逃走。」
那個時候,嶽龍雨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他緊盯著談易的臉,掌心溫度灼人。
「你心虛的時候,就想要逃走,膽小鬼。」
談易被他拿捏,心底某個角落被什麼狠狠戳了一下,她湧起難以名狀的情緒,像是憤怒,但透著悲傷和無奈。
這陌生又強烈的情緒支配著她,不受控地反問:「嶽龍雨,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你以為你說了這些話,就能夠改變我,能激勵我,能讓我拋開所有安全的選擇,跟你去冒險嗎?」
「萬一呢。」嶽龍雨脫口說道,「機率問題。我不提,就是不可能事件,機率為零。我提了,一半一半。」
這是當初談易從醫院偷跑出來,去璞塘找到嶽龍雨之後,對他說的話。
那時候,她滿心以為自己能挽回嶽龍雨,能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