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會說什麼,但是胡志銘卻沒有那個勇氣,那怕是現在,如果不是坐在牛大叔的車上,他都很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回家。
何欣妍在旁邊看得清楚,抓著胡志銘的手緊緊的握了一下,這種情緒她雖然沒有感受過,但是這不表示她不知道胡志銘現在的心情。
“哎,該怎麼說你呢,好了,不說了,坐穩了,我們再加快點。”牛大叔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村裡的人日子其實都不好過,都是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人,胡志銘當年獨自跑出去闖蕩,其實他們都是理解的,畢竟沒人願意永遠呆在山裡做個什麼都不懂的農民。
傍晚,胡志銘跟何欣妍終於回到了家門口,看著那破舊的泥土房,想著自己母親到現在還住在這種地方,胡志明你就感覺一陣一陣的難受,小時候的記憶裡,童趣其實並不多,胡志銘的童年抓過魚,打過獵,挖過野菜,但是這些都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填飽肚子,自然就跟遊戲式的做同樣的事情的人感覺不一樣。
牽著胡志銘的手,何欣妍跟胡志銘一起站在門口,其實她很累了,但是她沒有催促胡志銘,看著他那微微顫抖的身子,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輕輕的推開那扇虛掩的門,門事沒鎖的,因為就算是在這村子他們家也是屬於窮家庭,出門的時候這房子根本就不需要鎖,看著一切依舊的破舊房子,胡志銘一陣的自責,他覺得自己回來得還是晚了,自己應該早點回來一趟,這樣自己的母親就不用受這麼多的苦,看著那堆在房角的一堆堆的乾柴,想著自己母親拖著年邁的身體上山砍柴,胡志銘就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絞痛。
房間裡除了一張老舊的床跟一張桌子兩張板凳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這房間沒有廚房衛生間這些東西,房間外的籬笆院子裡有個用泥土跟斷磚砌起來的灶臺,灶臺上有兩幅碗筷,雖然破舊,但是洗得乾乾淨淨的,好像一直有人在用一樣。
胡志銘的眼淚掉了下來,看著那兩副碗筷,他知道,自己家裡是不會來什麼客人的,這兩幅碗筷就是自己跟母親的,而自己已經幾年沒回來了,但是母親還是把碗筷打理得乾乾淨淨,好像自己隨時都會回來一樣,就像以前走很遠去上學一樣。
“兩位是來找誰的?”一個蒼老慈祥,而讓自己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胡志銘的背後響起,他還記得,自己走的時候這聲音還沒有這麼蒼老,他還記得,自己小的生活母親是整個村子最漂亮的女人,那怕是她身上永遠都沒有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
“媽!”聲音嘶啞,回過頭,透過溼潤的眼睛,看著那已經顯得有點微微駝背的身影,是那麼的陌生,卻又那麼的熟悉,這是自己最親的人的身影,但是卻顯得比自己走的時候更加的蒼老,要知道,他母親今年才四十多歲呀,生活的磨難已經讓她顯得蒼老了。
何欣妍原本看著一個揹著揹簍的老太太站在籬笆門口就想問問這家的主人去哪裡了,但是當胡志銘的聲音喊出來之後,何欣妍就沒有再說話了,看著這個佝僂的身影,這就是自己的婆婆,那看起來還依稀能看見昔日美麗的臉孔現在剩下的只有生活壓迫下的疲憊,當真實的注意到這麼一個人的時候,何欣妍只覺得震撼,就是這麼單薄的一具身體,堅持著把胡志銘拉扯長大,母愛,這是世間最偉大的愛之一,一個只是身影就能讓何欣妍震撼,讓何欣妍流淚的人。
“小銘子?”原本拿在手裡的鋤頭哐當一下掉落在了地上,那揹著揹簍的老婦人驚喜的看著這個穿著休閒服,幾乎完全變樣的兒子,雖然樣子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作為母親,廖薔一眼就知道了這是自己的兒子,她可比牛大叔快多了,牛大叔在看到胡志銘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這會是自己認識的人,直到胡志銘叫他都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胡志銘自己說了自己是誰才讓牛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