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在他心底深處就認定,她就是那個能與他站在同一高度,笑對人生的人,不僅僅只是夫妻,更是一點就通還能帶給他更多中肯建議的知己。
似乎開始明白他為何主動告訴她的原因了,可是……這是他的想法,未必她就是這麼看的,說白了也不過是他對她的期待,期待她能明白他,一廂情願而已。
轉念至此,楊勇感覺他的腦袋又犯疼了,一陣一陣的如針扎那樣。
“殿下,茶好了。”恪靖端起茶杯,遞到楊勇面前,“這是花茶,惜若說可以去火用。”
去火去火,明顯就是在諷刺他嘛!
楊勇更加來氣了,虎著臉說了句“我不渴”,扭過臉不去看恪靖了。
窩囊!叫你依賴她,叫你依賴她!被看笑話了吧?活該你被看笑話!
“殿下可知,對一個懂得品茶的人來說,要泡出一杯好茶,僅僅只是燒水這一道程式,是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更不要說是整道泡茶的工序了,更是要用最好的,花最大心力的。”
楊勇嘀嘀咕咕: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會品茶的人。
“泡茶的水要用清晨的露水才能煮出好水來,而花瓣要用沒有殘缺、色澤均勻的花苞,水不能煮沸,不然會破壞露水的原味,所以煮水時一定要用心看守。”
“只要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差池,就泡不出一杯好茶,所以也就是為什麼,煮茶的那人每個環節都要親自審視甚至自己獨立完成的原因。”
“而食客在品茶中是看不到泡茶工序的複雜,對他來講只有好喝和難喝的區別。好喝就判定煮茶之人是何等用心良苦,難喝就認為煮茶之人的隨便,定他為失敗,煮茶之人的結局也許就是被店主趕出去。”
楊勇回過頭,抬眸看恪靖。
他想他明白她講這番話的原因了。的確,梁士彥和宇文忻是在他倆有了計策後才來邀請他的,當中的玄機也只有他倆清楚,而他不過是得到了個最終計策而已。
講句難聽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冒冒失失參與進去,若是贏了還說得過去,若是輸了呢?很大的可能性是,他成了罪魁禍首。
誰叫他是太子?天下人知道了也會認定他是為了早日登基,殺兄弒父的畜生。
“阿媛……”他該說什麼的好?原以為她裝傻充愣,事不關己,其實她早已比他看得明白。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殿下,再不喝,茶就沒那麼好喝了。”
冷冰冰的語調如同一盆徹骨的冷水,從頭澆灌下來,將他心裡的感動和歡喜全部衝散。本來他是多麼想抱抱她的,現下完全沒有那衝動。
也只有她能將美好的氛圍給破壞殆盡,讓人徒留尷尬。但……那便是他的妻子,聰慧能幹又刀子嘴豆腐心,他也甘願被她吃得死死的,還其樂無窮。
他嘻嘻一笑,接過她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後繞過石桌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心瞬間安靜下來,也許塵埃落定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恪靖有暫時的晃神,略微掙扎後在聽到楊勇那帶著哀求的聲音說讓他抱抱時,她才停止掙扎。
其實她是生氣的,氣他對她有所隱瞞,即或她料得到他會說出來,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她還是失眠了整整一夜。
擁著她的雙臂收緊了些,楊勇聞著她髮間的清香,嘆息著說:“還好有你在。”
還好有你在,讓我不至於偏離路線,誤入歧途。
還好有你在,讓我能有勇氣繼續前進。
還好有你在……
三日後,東宮的書房。
梁士彥望著從他進來開始就在練字的女子,開始有點坐立不安。
他到這裡快半個時辰了,邀請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