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頭髮。什麼創世者啊,陰謀啊,他完全沒有理由告訴我那麼多,甚至還那麼溫柔的安慰我,說他會解決一切,叫我不要擔心。如果只是為了引都敏俊前來,只需要把我打暈,找個地方等著不就可以了嗎?
如果他真的不是都敏俊,那麼都敏俊到哪裡去了?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我的心亂成了一團。
有種感覺,只要我走出大門口,這件事或許就真的結束。但我還是無法釋懷,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是什麼呢?……
在門口不遠處站住了腳,望著海報立柱上面美麗的朝鮮時代布匹上的花紋發呆。然後我突然想了起來。
是那個……他朝我伸出來的手,在那一刻我的眼光瞥見的……
沒錯,不行,必須回去看個究竟!
毅然轉身,疾步往回走。回到那間大廳的門口,一眼望去,卻沒看到半個人影,玻璃櫃旁邊也是空蕩蕩的。
「你……還在嗎?」我鼓起勇氣朝裡面問道。沒有回答。
難道走了?我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只有輕微的聲音,也聽不到任何別人的氣息。直到走近了,仔細看去,終於在玻璃展櫃背後的地上看到了一團淡藍色光影,不斷浮動變幻。
那是什麼?我大著膽子接近,越過玻璃櫃子和立柱,赫然發現他就靠著柱子的背面坐在地上,一條腿伸長平放於地,另一條腿的膝蓋支起,額頭枕著放在膝蓋上的手臂,耳畔露出蒼白的臉頰一角。他垂頭紋絲不動,身體周圍還有許多像星星似的小小藍色光點上下飄動,似乎是從他的身體裡面發散而出的。
「喂,你怎麼了?」我搖了搖他的肩頭,沒有回答。昏過去了?死了嗎?不會吧,我才離開這麼一下下,「你……你叫什麼名字?我覺得你也不像壞人,我回來,是因為有事要問你。」
說著話,我已經小心翼翼的摸到了他放在地上的右手,握著手腕托起來,看到了那樣東西:是個青綠枝條編成的手環。果然。
也就是說,從早上開始,跟我在一起的人,一直是他。那個帶我去新房子,跟我一起憧景著、嚮往著接下來幸福生活的人,一直是他。或者是從多早以前就開始陪著我了?在我身邊照顧著我,會是……從多早以前呢?
無法想像,我摀住了嘴,一陣強烈的心酸襲來。不可能是別人了,只可能是他。
「你是都敏俊,對不對?為什麼要騙我?你到底怎麼了?」我抱著他的身體,痛哭出聲,「還說要回去,怎麼變成這樣?快醒過來,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麼敢走?」
他的頭觸碰到我的肩膀,就動了下,微微抬起,於是左手也能抽出,輕輕放在了我的脖子後面,一下下的撫摸著我的頭髮。
我滿眼是淚,幾乎看不清他的面孔,也因此更覺得他就是他。沒有第二個人會在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此差的時候,還只記得安慰我不要難過了。
「你……好些了嗎?」我問他。
「傻瓜……」他虛弱的說道,「明明已經離開,為什麼還要回來?是個陌生人……不害怕嗎?」
「害怕……我真的害怕,所以變回來好嗎?」我懇求他,「拜託你,都敏俊。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們可以商量看看,你不是說過可以控制自己的長相嗎?雖然現在這樣也很帥氣,但我看以前的你看習慣了……我想要看以前的你。」
過了良久,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對我說:「不能了。對不起,頌伊。這本就……不是我的身體,我也不是都敏俊。」
「還在騙我!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打算?是不是想要裝成別人,然後去找那些人算帳,再也不回來了?雖然我是個很堅強的女人,跟別人都不太一樣,但是你不要以為再來一次我還能受得了,啊?我告訴你,我真的會發瘋的,徹底的。」連我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