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長流想起這怎麼多年的分類爭鬥中,不管客家人如何殫精竭慮,如何英勇頑強,終因人數較少,大都居於下風。
“二十年來,桃園地界,或分閩、粵,或分漳、泉,所爭的全是芝麻小事。一閩人唱之,眾閩人從之;一粵人動之,眾粵人同之;一泉人鬥之,眾泉人攻之;一漳人爭之,眾漳人乘之。地無寧地,人無寧人。稼檣不收,民生日削。”莊長流長嘆一聲,“我早就累了,真希望大明朝能把這分類之禍,予以終結。”
看到自己的對手全無鬥志,一番心灰意冷的樣子,劉民義心有慼慼,他想起過往分類械鬥中的慘烈,每次械鬥族中都要倒下無數的好弟兄。
劉民義沉默了半天,“以前咱們分類,爭的是田地、水源。如今所爭不過是意氣而已,想想真是不值得!”
工作組早就放出了風聲,所有土地都將要收歸國用。劉民義本因為這只是一種宣傳,土地變成國有,那叫老百姓怎麼種地。
看了昨晚的幻燈片,劉民義知道自己想錯了。如果真要建設大同主義新農莊,這田地、水源那就是屬於朝廷所有。
“確實不值。”
莊長流知道劉民義說的是什麼意思,他身有同感。
“如果咱們小檜溪莊真的想幻燈片說的那樣,種田全是什麼拖拉機、收割機幫忙,家家都能用上什麼自來水、電燈,村裡還有學校和衛生院,孩子讀書,家裡有人生病什麼的,連村子都不用出!”劉民義停了一下,“我現在就是死了也值得。”
說完,劉民義直接來到哨兵面前,“我要見工作組的焦大人。”
莊長流嘆了口氣,走上前,“我也要見焦大人。”
看到焦長髮從公廨走過來,劉民義很乾脆,“焦大人,我錯了,任打任罰你隨意,只求你能夠放過我那群弟兄。”
莊長流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焦長髮搖著頭,做了個手勢,“請吧!復興黨縣委雲書記、嶽知縣兩位大人已經到了公廨,有什麼話,你們進去再說。”
雲瀾和沈嶽昨天晚上得到了訊息之後,兩人連夜動身,正好在中午的時候趕到了小檜溪莊。
公廨內外戒備森嚴,廳堂內,雲瀾、嶽牧身穿大紅官袍正襟危坐在高位上,張萬土、平重盛、張阿炳、焦長髮等人分坐兩廂,莊長流和劉民義趕緊下跪認罪。
“你們說已經知道錯了。”雲瀾是爽利人,他說話很是直截了當,“那我倒要問一下,你們到底錯在哪裡?”
“我們不該搞械鬥。”
“我們不該對工作組陽奉陰違。”
…………
莊長流和劉民義一連說了好幾條自己的罪狀。
雲瀾面色如常,心裡卻好不歡喜,既然這兩人上路子,那就沒必要大動干戈。
他冷哼一聲,“你們錯就錯在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小檜溪莊閩粵族群對立,兩位村長不予以阻止,反而在後面推波助瀾,對抗朝廷旨意,可以說是對朝廷不忠;閩粵族群嚴重對立,擾亂華夏復興大局,可以說是對祖先不孝;仁者愛人,兩位村長天天謀莊長流和劉民義劃族群對抗,分類械鬥,可以說不仁;族群對立的實質就是為了爭奪土地、水源等資源,純粹是想要圖財害命,兩位村長的行為絕對是不義之舉。
雲天官原本就是嘴炮黨,他這一番痛斥,滔滔不絕,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停息,把莊長流和劉民義兩人說得浹背汗流、狼狽不堪。
雲瀾終於滿足了嘴癮,心滿意得捧起水杯。
嶽牧咳嗽一聲,“既然兩位村長主動自首,承認過往罪責,說明你們已經知道錯了,有了痛改前非的勇氣。”
他轉過身,問雲瀾,“我看可以讓莊長流和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