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定罪,因於她的身份,倒可能不會斬立決。
很有可能直接送回蒙古孃家,蒙古那邊,自然會對這種被送回來的罪人懲罰。
這就免了京城與蒙古的嫌隙。
蘇漾沒有想太多,她只是想讓自己活得更好些。
她腳步輕悄悄的,踮著腳尖繞到認真澆水的多魚身後,然後伸開手臂,將她用力一抱。
就是大氅太厚重了,她還沒真正抱上,那大氅帶來的風,簌簌作響。
多魚聽聞動靜,回頭一看。
就看見蘇漾伸著手,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
多魚:「……」
蘇漾尷尬的放下手,若無其事道:「在澆花啊。」
多魚點頭,拿起水壺,默默不語了好一會兒,說:「你要搬走了。」
好像從她晉升女官後,多魚和蘇漾,再沒有一次像這樣,有時間靜下心來好好聊天。
蘇漾不知為何,總覺得她有些變了。
沒有當初的那個憨,也少了幾分活潑,多了文靜謹慎。
更像是被紫禁城同化了一般。
這種變化,不禁勾得蘇漾心神微凜。
她走過去,在多魚身邊像當初那樣,拿過她手中的水壺,幫她澆水。
「……」多魚有些慌的看她,「主子……」
「其實我還是喜歡聽你喊我小名。」
蘇漾輕呼一聲,在月季上緩緩澆了水,這一大片的月季,其實去西苑前就差點開了花,西苑時,才真正的開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
多魚沒去,她那晚應該在月色下,俯瞰這一片美麗的月季,在雪地裡綻放出柔和的漂亮。
多魚抿了抿嘴,小聲叫她:「蘇蘇。」
蘇漾單獨住在瀟湘樓後,和多魚直接的接觸變得少了。
蘇漾偏過頭,朝她露出溫和的笑意,「多魚,我知道你擔心我啦,我不是沒事嘛!」
她戳了戳多魚的腰,道:「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你也是。」
不需要多少言語,多魚算是她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
在她心中,有著舉重若輕的分量。
若是有機會……蘇漾晃了下神,有機會也不能到自己那。
畢竟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貴人,若是被位分高的嬪妃,再次算計,從她身邊算計起來,她怕是護不住。
還是留在貴妃這裡好。
大不了她多和承乾宮往來。
不過能搬出承乾宮,也算跨越了一大步,值得慶祝。
與多魚告別後,她在一天陽光明媚的中午,從承乾宮搬到了長春宮。
下午時分,康熙攜著一束花來。
凝夏將新鮮的花束插進花瓶裡,按下心驚後,去沏茶。
蘇漾正在美人榻上睡覺。
她睡得有些沉,安靜的斜在美人榻上,雙手交疊在臉頰旁,眼睫垂著,如蒲扇一般,在眼瞼下留了剪剪陰影。
康熙來時,並未叫醒她,而是從邊上走過,打量著煥然一新的長春宮。
從前長春宮一直無人住,很是淒清,如今收拾好了,也像模像樣。
嶄新的屏風與奢華裝潢,天光大亮後,一抹斜陽餘暉,由一側雕花窗柩投照而入,在地板上,空氣裡,浮起一種叫生活的東西。
有了生機,連空氣中都是花香。
當然,也有可能是康熙帶來的那束花的香味。
以往康熙見蘇漾自顧自的睡覺,定是要好好喊醒她,好讓她知道自己來了。
這次搬家後,康熙莫名的只是注視著她,什麼也不做。
走在最後,康熙坐在旁側的椅凳上,手指在即將敲響桌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