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過他手中的花郎服,她撇眼不答。
“記仇的女人。”上官意掰過她的臉,“你還不是算計我。”
“那不是算計。”就是算計,她口是心非,又心安理得道,“是你說路要一起走的。”
她捉黠地看他,試圖他眼中瞧出些憋屈,可沒想那雙黑瞳如點墨一般暈染開,越染越深,帶著毫不遮掩的歡喜。這歡喜如三月桃花,灼灼夭夭地在這冰天雪地裡綻開,看得她春情勃發,很想聽從爹孃教誨將某人推倒。
畢竟這株大桃花不懂武,只要她想,只要她想啊。她伸出狼爪,抓住他的衣襟。
突地,一縷陽光滑過無葉的白樺,刺入她的眼中。天上流雲如水,她眼中如水行雲,如天雷劈中天靈蓋,她頓時清明。
妖孽啊,若不是有道門祖師爺罩著,此番她真要萬劫不復了。
見她蜷起的十指緩緩放鬆,眼中沒了先前的情動,上官意略微不悅地眯起眼,捉住她想要縮回的手。
“秭歸,這一路上你走得太慢,我都快等不及了。”
她傻眼,須臾後明白。“慢到不至於,倒是子愚來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些,我原本以為你天黑後才會到的。”
她誠實說著,卻見上官意恨恨地望來。“有什麼不對麼?”她些微迷惑。
見她心思縝密,偏偏不解風情,上官意心中又氣又惱,卻又有幾分欣喜。胸中萬般心緒,連他自己也難分清。
這心情太過複雜,到最後上官意索性不分,他微微一哂,自袖帶中取出數張字條。
“‘公子快跑’,這一路上有一字總在變。”他翻動著字條,其中的快字由先開始的筆畫俱全到一一減少,再到最後的空白無字,“秭歸,你在催我。”
餘秭歸彎彎眼眸。“因為出使北狄少不了一位使節大人啊。”
“哦?”他神色半分不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來朝鮮前,我原本想走一步算一步,卻沒想會遇見樸安鎮。可既然天上掉餡餅,我總不能不接不是。”
心知她有意誘自己發問,上官意挑挑眉,不語。
這人……好吧,她認輸,誰讓他有一技傍身,偏偏這一技又是她沒有的。
餘秭歸嘆了口氣,抬望他的俊瞳:“子愚,我需要你。”
“要我什麼?”他心情頗好地俯身。
“我們可以扮成花郎,可只有你會說北狄話。”
“你怎麼知道我會說?”他心不在焉地凝著她的唇。
“在江都的時候曼老闆就是那個胡商救了我們,當時你就用北狄語跟他對答的不是麼。”
“那也許是吐蕃語。”他狡詐著,再靠近她一分。
“不,是北狄語,我問過你。”她慶幸當初自己一時好奇問了那句。
“記得那麼清楚啊。”他黑瞳漾深,淺淺笑著,“秭歸,其實你一直想著我,不是麼。”
這人,這人,根本就是算準了她有求於他,不敢說不。她漲紅了臉,不知是被他說中心思,還是氣他趁火打劫。
“是。”
她聲音很小,以至於他要垂下首才能聽到。“沒有我不行麼?”上官意言語誘猾,見她要掙扎,他扣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了些。
“不行麼?”他幾乎是在半是逼問,半是誘哄。
餘秭歸戰慄著,心頭湧起莫名的悸動,像是有什麼在抽高猛長,難以抑制地讓她發癢。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眸。“我需要你,子愚。”
她知道這一句與之前相比,有著更深的意義,而他也知道。之所以她篤定他知道,是因為他像是一隻沒有吃飽的貓,毫不掩飾眼中的算計。
他在下餌,這不知足的大貓。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