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秦川,竟敢拿這來當幌子留她。
與郝連成見了面又如何,反正都要走的,不如不見了。“那就別告訴王上我來過。嗯,你就當是大清早做了一個夢。”
“娘娘……”秦川皺眉擋在唯墨身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王上和娘娘的事情雖沒他插手的份兒,也知道這心結到底需要他們親自去一一化解,可他就是替他們感到惋惜。就是化解,至少得有機會去化解吧。人都走了,還怎麼化解……
“秦川,當我求你,別告訴他我來過。”她懂秦川的意思。可如果真能盡如人意地化開一切,她也不必傷神至今了。
走吧,這對誰都好。
白色的身影一點點地淡出視線,秦川失落地回望了眼毫無動靜的大帳。
就這麼一會兒麼?還真像場夢……
一路出來遠了大營,唯墨才漸漸放緩了馬速。
遠見天際冉冉升起的紅日,不禁掀起一陣暈炫。
想來是累了。接連七日,每日幾乎是稍加休息就趕路。自覺身體支援不住,唯墨強撐著掃望了四周,調轉了馬頭朝南邊的緩坡上去。
出發之前,她特地記下了地圖上的標識。依稀記得,往南邊過去有一小林子。眼下這體力,非得睡上一會兒才能前行了。
無所謂了,她如今是自由身,前無大事,後無追兵,就休息吧。待路上和蓮侍匯合,她們便遠離這是非地……
想著已是進了林子。草地停下,唯墨把馬隨手一系,靠著一頭的樹樁就躺靠了下來。
睡一覺吧,醒了她就上路。
……
什麼時辰了……
唯墨隱約感覺到陽光刺眼,慢慢把眼睜開。果然是太累了,林間草地上都能睡得這麼舒服。
“你醒了?”
這聲音來自她的頭頂……唯墨抬眼,見郝連成一手支著樹樁上,正高高地俯視著她。
這是什麼夢呀……
唯墨努力睜大了眼,直至郝連成俯下身貼近了過來才恍然察覺這的確不是夢境。
心跳漸漸加速,唯墨坐直了身子,怔怔地瞅了眼前人好一會兒。秦川說的?
“怎麼會知道我在這?來多久了?”
“差不多兩個時辰吧。”郝連成為她拂過身上碎草,揚起一笑道,“的確有人告訴我你來了大營,我尋著路上的記號過來的。”
沒錯。她是留下了幾個記號。
如若沒有意外,她與蓮侍會在路上撞面。可考慮到突發情況,她還是留了記號,避免與蓮侍錯過。沒想到,這記號還沒被蓮侍用上,反倒成了郝連成尋她的線索。仔細想來,這些暗示情報的小技倆當然逃不過郝連成的眼睛,當初可都是他手把手交予她的。
多久的事情了……
“墨兒,你此番前來是……”郝連成見唯墨若有所思般不語,忍不住開了口。
郝連成這一問瞬間把唯墨抽醒了。
難不成要她說,她是擔心他的傷勢,尤其知道他因她而傷所以快馬加鞭連日奔赴而來……
遇到季芙之前,她曾幻想著等郝連成回宮,好證實她顧慮的一切,也好讓她徹底地死心。知曉郝連成因她受傷後,她便覺得沒這等必要了。這些年,有意無意的,他們二人總是在互相傷害……算了,平平靜靜地離開對誰都好不是?袖口中滑出郝連成給她的令牌,唯墨揣在手中一晃道:“我是專程來道別的。”
他想也是。
只是親口聽她說出,竟感到心口陣陣生疼。
他議事出來聽到秦川的回稟,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懷揣著期許飛奔而出,幾近瘋狂地尋她蹤影。在守著她沉睡的兩個時辰裡,他感到幸福在胸口一點一點地暈開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