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睡了。”
“看你今晚一直守著猴子鬧騰,有這麼好玩嗎?”
“自是有意思,明日我還得跟他解釋‘父王’和‘爹爹’的問題。”
“哈哈……那孩子教上勁頭的時候,有得你耐心了。”
郝連成近身握起藕白的手,嘴角溢著幸福的微笑。這是他得到的最大的驚喜,可同樣的,歉疚的情緒充斥在心間……
他們分別的三年,她一個人是怎麼捱過來的……一想到關於此的種種,他便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無法釋懷。
“墨兒,對不起。那些年幸福的時刻,曾經沒有意識到。對你做了很多憤怒殘暴的事,讓你聽了很多惡毒不堪的話,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真的很對不起。是我太壞了,我知道因為我當時放不下的自尊心,你受了很多苦。”
“曾經我有想過不要猴子,可那時侯雲逸來看我,無意中我發現了瓶子裡的墮胎藥,以為是你的意思,當時內心深受煎熬可還是賭氣保全他。當日隨你入宮,我本伺機上演一出小產的戲碼好掩人耳目。未曾想到會遇上王后的暗殺,也未曾想到出了宮門還會見著明耀、撞上巷子裡的另一番刺殺。巷子裡我突然摔倒,碰巧碎了先前備著的藥瓶,我索性將計就計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小產了。”
“對不起墨兒,把你牽扯到接連不斷的危險中,都是因為我。王后生前一直以為是我母妃害的她,其實都是父王的意思。母妃為了父王,默默承擔了所有的罪責。沒想到,愛恨糾纏、冤冤相報,從你成為成王妃的一刻,你的日子裡就從未平靜過吧……”
掃過郝連成吃痛的臉龐,唯墨含笑的眸子裡溫潤如月:“成,都過去了,我現在只想珍惜當下。當時的我儘管保住了孩子,但我真的不是個合格的孃親,在懷州的日子裡,我無數次後悔。尤其是看到猴子想和別的孩子一樣叫爹爹索性拉著表哥瞎叫,我就傷心難耐。我能給他孃親的關懷,可爹爹的那份,我再怎麼努力都取代不了。直到今天,我終於釋懷了所有。”
“謝謝你,墨兒,謝謝你給我機會。”雙手環在唯墨腰間,郝連成親暱地吻過她的額角。今後,他定盡全力補償……“剛才看了鳳冠,感覺如何?”
“不錯。”
“就這樣麼?難道不滿意……”郝連成見她臉色淡然,悠悠道,“琳瑤宮裡的人都遣散了,我還有什麼沒做好的麼……”
“沒有啊。”
“我記得某人曾說過,‘本來就是俗人一個,若是愛了,便會在乎那身側之人,在乎那些鶯鶯燕燕’什麼的……”
“幹嘛這麼較真!”唯墨揚首,踮腳觸上他鼻尖,“啊,對了,我聽說了柯橋和表哥的事情。”
“是,下月初九立後大典一過,我就給他們賜婚。”
“真好!”唯墨欣喜不已,柔聲道,“成,我還有一事讓你幫我?”
“你說。”
“我想你為蓮侍和卓大人賜婚……”
“這個……”郝連成眸色微微一頓,笑得邪氣,“卓肅是我的心腹呢。”
“蓮侍是我的心腹。”
這丫頭,果然沒把立後的事情放在心上。本是商量立後,沒想到一來二去竟成了讓他賜婚的引子。
唯墨見郝連成噤聲,斂起笑容道:“成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呀……”
“答應答應,但這麼大的事情,是不是也得問問卓大人的意思?”
“這個倒是。”
“話說,墨兒,你到底要猴子猴子的叫著我的寶貝兒子到什麼時候?”
唯墨被郝連成話一激,聯想到今日一場鬧劇,抬眸將他的溫柔與疼愛盡收眼底。“你當真不知我所想麼?”
“知道。”他當然知道,在尚國,孩子三歲時由爹爹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