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衣不蔽體,還捱了力道不輕的兩下子,又冷又痛狼狽不已。勉強算是從日本人手裡逃出生天了,不免就擔心起禿鷲來,雖然日本特務說人沒有抓到,但蕭冥羽不清楚她是已經離開了電影院,還僅僅只是混入看電影的觀眾當中。
瑟縮著抱起肩膀,不掩飾自己很冷的樣子,此刻他還被男人的槍抵著後腰呢。
“很冷麼?”男人本來是抵著蕭冥羽向馬路邊的一輛汽車走去,這時候卻停了下來,脫下了自己的大衣,看那意思是想給蕭冥羽穿的。
男人這樣溫柔的慈悲可是蕭冥羽始料未及的,但機會只有一瞬,他可不想錯過了。趁著槍離開後腰的空當,蕭冥羽用力將男人狠命一推,飛快的從一輛急駛而來的汽車前穿過了馬路。
開車的司機顯然被嚇了一跳,趕忙急剎車。車燈將眼前的馬路照的雪亮,更襯得周圍越發黑暗。男人反應過來後也忙穿過馬路追了兩步,但已經完全不見了蕭冥羽的影子。
隱在暗處的蕭冥羽看到男人最終沮喪的放棄了追逐,才緊貼著牆壁舒了一口氣。
第八章 疑雲密佈
8、疑雲密佈
返回萬宜坊108號梁宅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蕭冥羽正想著明天要跟芳嬸說一聲忘記給她買《良友畫報》的事,書房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蕭冥羽一怔,立刻抓起電話,雖然心中很急,但聲音是格外謹慎鎮定的:“喂?”
“小弟,姨媽被家裡養的狗給咬了,瘋狗波及四鄰,姐姐要連夜去舅舅家拿藥,家裡的花你明天務必要去澆,若方便最好先搬到你那裡養著。”
那頭背景傳來汽車的喇叭聲,應該是在街上的公用電話亭,與此同時電話被喀嚓一聲結束通話了,蕭冥羽握著聽筒的手心又已滿是冷汗。
禿鷲這段話的意思他聽得很明白,那是告訴他組織內部又出現了叛徒,連禿鷲的身份都已經暴露,她要連夜撤離上海趕回重慶。至於家裡的花,蕭冥羽覺得自己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說的應該是電臺。
難怪今天的行動會完全在敵人的掌握之中,而被他殺掉的只是一個趁著熄燈瞬間被換上的替死鬼!
禿鷲要他明天務必去澆花,想必是電臺的位置也已經有了會暴露的危險,要他把花搬回來養應該是讓他將電臺先轉移到自己這裡的意思。可是……他並不知道電臺在哪裡啊!
自從王夫本投敵後,軍統上海區的行動幾乎陷入停滯,蕭冥羽到上海後只跟兩個人見過,一個是禿鷲,一個就是給禿鷲開車的那個司機,他後來知道那個司機代號燈影。燈影比自己來的早,如果禿鷲暴露了,那他也很可能已經暴露了,蕭冥羽現在根本沒有辦法聯絡任何人……
座鐘滴答滴答分秒不差的走得悠然,桌上的日曆又被翻過了一頁,時間變成了民國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四。還有兩天就是冬至,那將是全年中夜晚最長白日最短的一天,蕭冥羽卻盼望今晚這個夜永遠不要到天明才好。
肩膀被槍托砸的那一下還在隱隱作痛,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一籌莫展的在書房裡來回踱著步子,不覺天邊就已泛出了魚肚白,可見老天永遠都是不肯從人願的……
轉身又踱回來時,突然一道光影穿透朦朧的黑暗晃過他的眼。蕭冥羽怕自己看錯,忙撲到窗前,果然不多久,兩長一短三下有規律的手電光再次閃過。
這下肯定不會錯了,蕭冥羽連拖鞋都脫了下來,赤著腳悄悄的下了樓,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
隔著鏤花的鐵藝門,燈影正閃身在一叢冬青後面,見蕭冥羽出來,遞上一本東西。
“禿鷲給你的,我也要離開上海,最近一切行動取消,禿鷲說等風聲過了會有人來主動聯絡你。”
交代完這幾句,燈影不敢多做逗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