滝本怕蕭冥羽會為難,正想幫忙擋駕,哪知蕭冥羽卻非常西化的彎腰遞上一隻手,做出邀請的姿態,說能跟綾子小姐共舞是他的榮幸。
綾子小姐欣然的搭上了他的手,兩個人就旋進了舞池中央。蕭冥羽刻意帶著綾子往楊壽祥身邊轉,牢牢的將那人的面貌記了個清楚。
一支曲子終結,燈光暫時明亮了起來,跳舞的眾人都退出舞池稍作休息,蕭冥羽也偕同綾子回休息區。一邊走,一邊不經意的拿出懷錶來看看時間,啪嗒兩下的表蓋開閤中,楊壽祥的兩張肖像就被攝入了懷錶中的底片上。
新一支舞曲開始,綾子小姐好像頗為喜愛跳舞這項娛樂,又拉著滝本陪他去跳舞。蕭冥羽一個人坐在休息區,目光一直在暗處追隨著楊壽祥的身影。
清楚自己今天是不能動手的,這裡來的每個嘉賓都是收了請柬的,如果不出事,那麼誰也不會在意自己其實並不在原本的嘉賓名單上,可一旦發生點什麼意外,必然會露出馬腳。蕭冥羽不想自己出事,也不想連累滝本,所以他不準備選在舞會的現場下手。
正盯著楊壽祥的時候,蕭冥羽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丁秉朝端著杯酒不知從哪裡走了過來,跟楊壽祥握了手後友好的攀談了起來。
這個丁秉朝的背景蕭冥羽在林耀庭那裡瞭解到了一些,他祖上清朝時曾坐到過漕運總督的位子,跟安清幫很有些淵源,大革命後他父親就加入了安清幫的堂口。丁秉朝十四歲就拜在杜老闆的門下,八一三之後,杜老闆不肯受日本人拉攏遷居香港,丁秉朝倒是很願意從日本人那裡得些好處,梅機關籌備特工總部的時候缺人手,他便帶了一票手下兄弟投了過去,在76號撈了個行動處副處長的職位。
丁秉朝和楊壽祥似乎聊的很投機,蕭冥羽不動聲色的坐過去,背對著丁秉朝坐下,裝作專心致志的看別人跳舞。
畢竟是有著樂隊伴奏的舞廳,兩個人的說話聲音時大時小,並不能每句都聽清。正巧這時有個服務生進來跟丁秉朝說有位白先生往飯店打了電話找他,蕭冥羽想那位白先生應該就是白玉樓。丁秉朝對白玉樓的心自然不用說了,忙說句少陪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外走。
蕭冥羽正為一無所獲而皺眉的時候,丁秉朝突然轉身對著楊壽祥又囑咐了一句:“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晚八點,派克路國際飯店我做東,可千萬記得賞臉啊!”
這真是應了那句“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聽到楊壽祥應了句去必去叨擾的話,蕭冥羽掩飾不住竊喜的心情,仰頭飲盡了杯中物。
第十五章 酒後之言
15、酒後之言
回到萬宜坊又已經很晚了,路過一處洋房門前時竟聽到裡面有悲痛欲絕的哭聲,雖然聲音是努力壓抑著的,但在這馬上就是新年的年根底下聽到還是覺得很突兀。
理論上說,能住在這裡的人家家境大都比較殷實,是不會有尋常百姓那種“過年如過關”的窘迫的,沒理由這種時候哭的這麼晦氣。當然蕭冥羽也只是稍稍有點詫異,並沒有多做理會,豎了豎衣領加快腳步回了梁宅。
“蕭先生,您可回來了!”蕭冥羽一進門,就看見芳嬸正端了碗什麼東西從廚房出來。見到他回來一走神,碗裡的東西還灑出來了些,大概被燙到手指,芳嬸忙換了一隻手端碗,將那隻手在圍裙上抹了兩把。
“有什麼事嗎?”上前兩步幫著將那碗東西接過來,蕭冥羽不解的問。
芳嬸騰出手來指了指樓上,低聲道:“甥少爺喝醉了,我煎了酸棗葛花根給他解酒。”
蕭冥羽“哦”了一聲:“那我給他送上去吧。”喝醉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年底應酬多,喝多了這種事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端著那碗東西到了林耀庭房門前,蕭冥羽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