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都給束縛了,捆起來一樣的感覺,崇燁就笑她。“妹妹應該去試一試歐洲女人用來束腰的鯨魚骨,那才叫捆,腰都給你捆成兩截!”
她不服氣地回嘴,“崇燁你真討厭,難道還要我像港大來的那些學生,扎著窄窄的褲腳,打扮成一個賽金花的模樣。”
她自小就愛跟哥哥崇燁頂嘴,但崇燁從來不跟她生氣。
謝夫人走進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堆衣服,都是些做工精良的旗袍裙子,一股腦地放在了細楠木銅床上,自己反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朝著自己的女兒笑道:“你看看我買的這些,你能用得上哪一件就用哪一件,自己挑。”
凡姝只往床上看了一眼,立即皺起眉頭,“母親,我們學校的話劇裡可用不著這樣華麗的衣服,我演的是一個貧寒的女學生,你這些衣服,哪一件我都不能用。”
謝夫人笑道:“那你要怎麼打扮?”
凡姝撅起嘴巴,“反正你和父親要去陪著外祖父,也沒有時間去看我們排演的話劇,還問這個做什麼,我也不告訴你。”謝夫人笑道:“好了,你就不要在這裡挑刺了,明明知道你父親和崇燁這幾天還在生氣,家裡這樣不清淨,難道你還要來插一腳。”
凡姝便道:“父親也是,哥哥想入南明軍校就讓他去,幹嘛要這樣管束著他,男孩子就應該從戎,磨練些英雄氣概才是。”
謝夫人就默了一默,片刻微微一笑道:“你父親自然有你父親的道理。”、凡姝撇著嘴,很是不以為然,“反正你們大人總是有道理的,我若是哥哥,管你們喜不喜歡,我就要痛痛快快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明德女中的禮堂里正式上演學生們精心排演了很久的話劇《長恨歌》,寫劇本的是學校裡新來的國文老師梁秋兒,在禮堂後面化妝的時候,演女主角的謝凡姝又仔細地熟悉一遍劇本,忽然抬起頭來笑嘻嘻地對自己最好的朋友虞心平道:“心平,你說這世上怎會有這樣悲慘的事兒?”
虔誠的基督教徒虞心平正在合著雙手做祈禱,她是一個蒼白纖瘦的女孩子,坐在那裡彷彿很不起眼,但整個金陵,誰不知道虞總司令令虞昶軒把持金陵政府內閣,權傾朝野,而虞心平是虞昶軒的獨生女兒,自然是金尊玉貴一般的,出入的排場極大,平日在學校裡,幾乎沒有人敢和虞心平有接觸,就像是在過去的清廷,誰敢和高高在上的公主嬉笑打鬧呢。
但謝凡姝就和虞心平處的極好,兩個人在學校裡形影不離的,凡姝也曾親熱地邀請心平到自己家裡做客,心平總是搖頭,當然也從不邀請凡姝到虞家官邸裡去玩,虞心平性子極其孤僻,這次願意出演話劇,全都是因為凡姝的鼓動。
虞心平笑著沒作聲。
凡姝就望著編劇老師梁秋兒,梁秋兒笑一笑,眉間的一點胭脂痣分外醒目,“總是有的,只是你們這些十七八歲的孩子不知道罷了。”
臨到上臺的時候,後臺忽然一陣騷亂,有人道:“什麼?總司令來了?已經坐下了麼?”又有老師專門來叮囑道:“這個時候不要亂跑,外面到處都是崗哨,小心把你當革命黨抓起來。”正這樣亂著,嘈雜的聲音卻突然像被人扼住了喉嚨,眨眼間鴉雀無聲,就見幾個戎裝軍人走進來,為首的一個正是虞氏官邸的侍從室主任何浚森。
化妝間裡頓時一片寂靜,青年學生都退到一邊去,何浚森徑直走到了虞心平的面前,恭敬地道:“心平小姐,總司令剛聽說你參演了學校的話劇,很是關心,特意來看看。”
虞心平一改在凡姝面前個乖巧,此刻倒真像一個冰冷的公主了,淡淡的,“我不過是演了一個小角色,用不著父親這樣勞師動眾的,請何叔叔跟父親說一聲,讓他回去吧,他不是一直都很反對我來學校裡讀書麼!”
何浚森就笑了一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