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微笑著站在那裡,那一張俊挺的面孔比四年前更是多了一份清逸,身後便是滿山綠葉蕭蕭,層巒疊翠,他更是如芝蘭玉樹一般,站立在那石階之上,這份倜儻瀟灑,怎一個神采飛揚形容得了。
四年未見,四年後的再見竟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葉平君看了他一眼,剎那間思緒紛亂,面紅耳赤,慌亂間竟是轉身就要順著石階往下逃,他忙就上前拉了她一把,笑著道:“你跑什麼?我又不是大老虎!”
他那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透出一陣陣暖意來,更是讓她整張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居然惱羞成怒起來,“江學廷,我不認得你。”
江學廷立時就笑道:“你這就是自相矛盾了,你若不認得我,怎麼知道我叫江學廷?”
葉平君已經是滿臉通紅,聽他這樣說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你騙我,你明明在信上說,要等到八月才回來……”江學廷看著她的眼圈竟然開始泛紅了,笑道:“我太想你了,早回來一個月不行麼?”
葉平君便甩了手往山下走,走了幾步,又道:“你……你什麼時候下的船?”
江學廷跟著她,道:“早上下的船,下午就去了你家,姨母說你來拜佛了,我就一路趕來找你,你倒好,見到我掉頭就走。”
他這話才說完,就見葉平君忽然站住,嘴唇微微抿起,也不說話,也不往下走了,只低著頭靠在石階一旁的一棵樹前,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半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對江學廷笑道:“不行,我不跟你說了,我這心口跳的太厲害!”
江學廷見她捂著胸口的手竟也是微微發抖的,可見她內心已經很激動了,他便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側,陪著她聽著這山間的風聲,兩個人就那麼沉默地站了半天,看著她漸漸地平靜下來,江學廷便笑著道:“平君,告訴你一個好事兒,等過一陣子,我就要去南明軍校做校務委員了。”
葉平君轉過頭來看他,見他臉上露出躊躇滿志的驕傲,那話簡直是禁不住的,侃侃道:“我在扶桑參加了護國會,還做了評議部的部長,你知道牟家吧,牟家那位德高望重的牟老先生,就是我在扶桑的老師,他真是一個讓我十分佩服的人,就是他提拔我入了南明軍校。”
葉平君看他和自己一見面就談這個,談笑間又是這般神采飛揚,可見這事兒在他的心裡所佔的分量極大,她就微微地笑著道:“你說的這些我也不太明白,但你說那牟老先生是好人,就一定是個極好的人了。”
江學廷點一點頭,順便伸手過來理了理平君額角的鬢髮,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感情深厚,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這樣的動作更是最平常不過了,只見他的手指在平君的頭髮上停了一停,笑道:“原來你說話也是個不算數的。”
平君道:“我怎麼了?”
江學廷道:“到底是誰在給我的信裡說要仔細地戴著我送的玉簪子,你若是耍賴,我那裡可有信件為證。”平君見他問起,不好隱瞞,便實話實說道:“我前陣子走路不小心,把玉簪子給掉了。”
江學廷應了一聲,笑道:“掉了就掉了,等過幾天我再給你買一個。”他牽著她的手,領著她沿著石階往下走,“我們回去吧,姨母說要做桂花糕給我吃呢,在國外這幾年,最想吃的東西,就是你母親做的桂花糕了。”
他們一起走下山來,江學廷忽然道:“你先等我一會兒。”
平君一愕,就見江學廷往山腳下一個守在筐邊賣梨的小孩子走去,低著頭交給那小孩子一些鈔票,轉眼就推了一個腳踏車走過來,對平君笑道:“走吧,我騎車帶你回去,坐前面坐後面?”
平君抿唇一笑,就往車架子後面走,他卻將腳踏車一轉,側過來,自己一手把著車把,仗著手臂長,自己坐到了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