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完全用不著逼供,該安的罪名一項都不會少。
何況,鬥走了葉脩名,方秀清便是大權獨攬了,這個局面,紀無咎身為皇帝肯定也不願意看到。真正想把葉家連根拔起的,大有人在,但不會是紀無咎。
葉蓁蓁發現,其實自己一進宮便繃著根弦,總擔心紀無咎害她,要置她於死地。所以一發生什麼,便首先懷疑他的動機。
殊不知,他若是真的想置她於死地,她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還手之力了。
想通了這一點,葉蓁蓁不覺得沉重,反而輕鬆了許多。就好像把重要的決定權放在別人手上,自己無需再作擔憂。
“朕也有錯,朕不該那樣對你。”紀無咎嘆了口氣,想到那晚的失控和瘋狂,心口又是一痛。
“你沒有錯,這是我的本分。”
如此識時務的話,在紀無咎聽來頗覺刺耳。他微微彎腰,雙手向前滑,勾在一起攬住葉蓁蓁,把他圈在懷裡。
低頭側臉,他閉眼,用唇角輕輕擦著葉蓁蓁的耳側,柔聲說道,“蓁蓁,不要這樣。你既然不喜歡,朕不碰你便是。”
“其實,皇上,我之所以想吐,並不是因為討厭你,而是……我好像有病。”葉蓁蓁有些沮喪。
紀無咎睜開眼睛,目光幽亮,“什麼意思?”
“就是一種怪病吧。”葉蓁蓁低頭說道,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第一次她自己也沒摸清楚,但是第二次,她明顯感覺到,只要一想到紀無咎曾經和無數女人做那種事,現在又來和她……她就覺得無比噁心,不只心裡噁心,胃裡也噁心。
然而這樣的感覺讓她難以啟齒,所以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既然是病,總歸是能治的,你莫要太過擔憂。”紀無咎安慰她道。
葉蓁蓁點了點頭,“皇上,您若是……”
“不,不會,”紀無咎打斷她,“先把病治好再說吧。”朕要你,但朕也要你的心甘情願。
他雙手收緊,將她完全抱在懷裡,臉緊貼著她的臉。寬大的龍袍包裹著她的紅衣,在冰雪雕刻的水晶世界裡,如一株長在瑤池邊兒上的二色茶花,開得鮮豔奪目,不分彼此。
素月提著葉蓁蓁的奶茶走過來,看到這樣的畫面,又悄然退了回去。
44。守歲
新年將至;整個皇宮的氣氛也顯得喜慶起來;各宮各處都忙著掃舊迎新;宮人們拿賞拿到手軟不提。
坤寧宮的太監宮女們自然是最受羨慕的。皇后娘娘本身就家底豐厚,份例又多,皇上還三天兩頭地賞賜她;所以她簡直就是整個皇宮裡最有錢的女人。她出手也大方;這幾日把下人們打賞得合不攏嘴。
坤寧宮的對聯都是紀無咎親自寫的;用毛筆蘸著墨汁寫在紅綢上,掛於門楹處。他的筆勢開闊俊逸;連葉蓁蓁都不得不承認;這兩筆書法確實很拿得出手。
紀無咎照例往坤寧宮搬來了許多東西;不僅如此;他還特特地把一對兒白玉天鵝帶著;親手拿出來給了葉蓁蓁。
自從想通之後,葉蓁蓁就存著和紀無咎搞好關係的心態。這個人她得罪不得。
他決定著她的生死,她想把日子舒服了,就不能太不給他面子。於是她讓素月打點了許多東西給紀無咎還禮,見到莊妃她們都親手做東西給紀無咎,她也有樣學樣,把自己之前做了一半的一個荷包改了改,繡上一條龍,讓人一起送了過去。
那條龍繡得不大好看,乍一看像一條痛苦掙扎的蜈蚣。紀無咎把玩著這個荷包,十分想戴在身上,然而這大過節的,身為天子的形象到底要顧忌著些,於是他只好把這個荷包裝在另一個荷包裡,掛在腰間。
對於葉蓁蓁來說,過年是好事情,但是過年也有其令人髮指之處:守歲。往年她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時